得一帮狄人贵族对封淙他们十分轻视,北晟皇帝才下令比试,便有一些狄人贵族子弟出言挑衅,颖王瞧见出面制止。
比赛正式开始,元棠心里也有些窝火,扎入林中努力四处搜寻,傍晚前,行猎的人将猎物堆积到一片空地上清点。
即使心里憋屈元棠也不得不承认,漠北各族打猎的本事的确了得,像元棠这样勤加练习从不偷懒,并且还能上阵打仗的人,在弓马上也比不过很多在曜京长大从未上过战场的狄人贵族。他也只能安慰自己,打猎和打仗不是同一回事。
拨得头筹的是一名狄人宗室,他的猎物堆起来比封淙元棠他们那堆高一倍,恰好那名魁首白天挑衅过他们,此时趾高气昂,就差用下巴看人了。
负责清点元棠他们猎物的内侍忽然“咦”了一声,让人拿火把凑近。
元棠顺着那内侍的动作看了一会儿,便明白他奇怪什么,
这一堆猎物中有大小不一,山鸡野雉麋鹿獐子,皇帝要狩猎,北晟官员也专门在林子中放了一些,品种不是问题。内侍将他们打到的猎物分为两类,一类数支箭羽横叉,无论大小死状凄惨,这些那要么是元棠打的,要么是随从打的,另一类猎物身上只有一处或两处伤口,箭入Jing准,直切要害,除了伤处溢出血色,其他地方皮毛完整,可称得上整齐漂亮。用这个词形容猎物好像不太妥当,但是和元棠打的那些血rou横飞相比,旁边的一堆的确可以这么夸一夸。
不用问就知道,那些一箭直中要害的猎物都是封淙打的,元棠刚才有气性,冲入林中就只想着多猎一些,不太注意封淙怎么放箭,他们猎物的数量虽不及别人,但封淙这打猎的手法是没的说的。
内侍以此为奇,小跑上去禀报北晟皇帝和颖王,皇帝和颖王听了下台观看,颖王称赞了封淙几句,北晟皇帝冷眼望着封淙,目光中再无轻视戏谑,让元棠有些心惊。
行猎的时候封淙和元棠住在粟安人的营地里,粟安贵族也参加打猎,回营地后,封淙与其他粟安人一样将猎物分了,夜里大家围着篝火烤rou喝酒,随行舞姬歌舞助兴,好不欢快。
封淙分了猎物,被许多个粟安青年围了一群,勾肩搭背地敬酒,连带元棠也得到款待。
吃到一半,粟安人开始拼酒,封淙撸起袖子与粟安汉子比拼,而后也知谁赢了,封淙醉卧在元棠身上。
从他们进入曜京到现在,对他们最友善就属粟安人,许多粟安人应当是知道封淙的身世的,有些还是他儿时的玩伴,因此都愿意接纳封淙。封淙换上窄袖袍子,戴上貂皮帽,往那一坐,便和其他粟安人也没太大区别。
元棠与封淙到人圈外散酒,封淙喝得脸双颊生晕,一手搂过元棠的腰,把元棠带到一堆干草上,躺了片刻,木鲁呼派人叫封淙到帐中去一会儿。
颖王来了,正与木鲁呼在帐中喝酒。
颖王看到封淙一身粟安人装束,颇为惊奇,转头与木鲁呼说了封淙打猎的事,大赞封淙有木鲁呼年轻时的英姿。粟安人的马术和弓箭在各部族中属于优秀拔萃的,然而漠北各族南下以后,为了与步兵对抗,不被步兵近身伤马,渐渐用重甲武装战马,改用长槊为武器,骑兵中坚也都是重具铁骑。
马上弓箭之术只是传统而已,不过即使只是传统,弓马娴熟一样值得夸耀。
木鲁呼听着高兴,笑呵呵的给颖王倒酒。
颖王说:“齐郡侯有如此身手,我亦佩服,我想荐郡侯入军中,奚成侯以为如何?”
封淙的舅舅弥阿衡是北晟右护军,带领一支几乎全由粟安人组成的军队,这支军队力量不是北晟最强的,但也是战力较为突出的一支。
北晟先帝将粟安一族迁到曜京,这支军队也跟随到曜京附近,他们的家眷与许多粟安族人一样聚集在奚成侯府附近。
元棠到曜京几个月,也听说许多关于颖王和皇帝的事,颖王受北晟先帝托孤,是北晟的摄政王,这些年北晟皇帝年纪渐长,羽翼渐丰,族中不少人对颖王执政不满,逐渐与北晟皇帝联合。一年前,狄人宗室和长老逼颖王还政于皇帝,颖王自然不想还,但皇帝名正言顺,又有狄人内部支持,颖王不得不让皇帝亲政,而自己退而辅政。
为了不再失去自己的权力,他也开始联合族中支持自己的势力——弧思翰的父亲鄂吡姜就是其中一支——又笼络曜京其他部族。
木鲁呼所率的粟安人算是狄人的老盟友了,数量不及后来那被纳入北晟的其他部族,但也是曜京中重要的一支力量,北晟先帝去世,木鲁呼对任何一方不偏不倚,颖王想争取粟安人的支持。
这才有鄂吡姜让弧思翰带封淙回曜京。颖王想借封淙拉近与粟安人的关系,可是将封淙放入北晟军的提议实在大胆,诚然,像义赤人羌人等原来与北晟敌对的部族被征服后,也被纳入北晟军队中,但南夏还没灭,让封淙入北晟军,有朝一日两国打起来,难道要他挥戈向南?
封淙就算对南夏感情淡薄,与南夏皇帝有仇,也不会做这样事。
木鲁呼笑眯眯看着封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