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来人,行刑!”
元棠心中一叹,也没指望弧思翰真的被他所激,他们对北晟而言都是敌将,两兵相争,重要的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元棠不降,北晟也没有留着元棠的道理。
风吹云动,连日Yin云居然被吹散,露出星子七八点,城中一骑快马飞奔而来,马上士兵快步凑到弧思翰耳边说了几句话。
弧思翰举手,准备斩杀元棠二人的士兵都停下动作。
弧思翰有些咬牙切齿,对士兵说:“带回去。”
元棠和袁德都不明所以,这是不杀他们了?
两人又被押上囚车带回军府,仍然在军府正堂,元棠看到封淙背手站在鄂吡姜面前。
那一刻,元棠的心快跳出嗓子眼儿,封淙只回身看了两人一眼。
鄂吡姜说:“殿下要的人带来了。”
封淙颔首:“多谢大将军,这两人我带走了。”
“殿下莫忘了自己的承诺。”
封淙不再多说,士兵们松开元棠和袁德,却仍然跟随在左右,封淙带着他们回内史府。
内史府里外也全都是北晟兵,吏员仆从被锁在一个房间里,封淙回来,北晟兵才将他们放出来。他们见到封淙又喜又泣,更多还是惊惶不定。
封淙让人带袁德去清洗,自己拉着元棠到住处,北晟士兵还守在外面,门一关,屋里一片漆黑,这间屋子多日没人居住,散发着一股闷热的chao味。
元棠一进门就有点站不住了,封淙扶他到榻上,紧紧抱着他,唤道:“阿棠,没事了。”
元棠身上又虚又疼,双手紧勒着封淙的腰不放,他说:“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逃?”
封淙下巴不住摩挲元棠前额,说:“逃不掉了,你别哭。”
元棠才知道自己不争气地哭了,“苏守逵那个王八蛋,”元棠说:“死了很多人……太惨了。”
封淙抹着元棠的眼泪,怎么也抹不掉,元棠好像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发泄的地方,连日的苦和痛再也压制不住。
封淙牵着元棠到隔壁浴室里,用了三大桶水才将元棠身上泥沙洗净,封淙也跳进桶里,他也满身风尘。
元棠狼吞虎咽喝下厨房准备米粥,泪不停地流,眼睛肿得像两颗桃子,封淙没有办法,俯身亲吻元棠的眼睑,像为受伤的小兽舔舐伤口,轻轻舔着他眼下的泪痕,然后才拿了药箱给他上药。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
两人平躺在榻上,捂在薄衾里,元棠问:“你被他们找到了吗?”
封淙说:“我没到城外就遇到北晟兵,我自己跟他们进城的。”
元棠心里又不好受,他说:“我没察觉苏守逵的意图,没能通知你……”
封淙说:“我也没想到。路上一直下雨,很多地方遭了水灾,赶到蒂桃郡我才听说义赤已经攻打白虞,后来我收到一封沈靖宣的来信,才知道苏守逵对我们隐瞒了一些事。”
“他隐瞒了什么?”
“太后刚刚过世。陛下就免去王尚书职务,让他归乡养老,王麴刚到辉州,又被调离,叔父也去职离任。后来有人告密,说王尚书和云旸侯密谋在辉州起兵,接连一个月中,王尚书也病故,陛下削去王麴的爵位,让他回蓬吴家中。”
元棠只知道桓王离开上筠,其他的事一概不知,也许是京中消息还没传来那么快,也许是苏守逵有意拦下来。王太后才刚离世,王家一派几乎全都被清扫,还是以对朝廷不臣这种罪名,苏守逵作为王家一派在齐州的代表,情况只会比当年袁将军还糟糕。
元棠说:“云旸侯那个样子居然会……那苏守逵也不该投敌,义赤正攻打白虞,朝中不可能阵前换将。”
封淙说:“沈靖宣说,告发王家的人并非无凭无据。王家曾有过攫取兵权的打算,有些手段未必能见人,太后骤然离世,王尚书和王麴乱了方寸,不小心将把柄泄露给有心人,苏守逵也曾参与其中,或者有书信往来,留有证据在王家,所以他不安。现在义赤来犯,朝中自然不会动他,待义赤兵退,朝廷定不会让他再镇白虞。”
元棠说:“那也不用投敌吧,先不说义赤还要为祸多久,白虞每年都受到北晟侵扰,总要有个镇将在此……”说着元棠也想起来了,先前苏守逵并未镇白虞,在白虞带领齐州军御敌的是柳长史和另一位将军,苏守逵来到白虞后还未来得及建功,王太后就去了,对皇帝来说,苏守逵或许比不上当初袁将军,因为袁将军镇守泽柔,又曾深入北晟,萧家要撤换袁将军时,皇帝还会考虑一二。
封淙知元棠肯定也想到了,说:“白虞不是非他不可,而且,义赤兵患也不会持续多久。你不觉得这次义赤人来得太快了么?”
元棠说:“是。”
封淙说:“他们并不是得胜后挥兵南下,而是被北晟赶出寓州,不得不南下过河。寓州已经没有义赤人的容身之处,如果他们打下白虞城,进而攻下整个齐州,或许还能残喘,莫如崴已经走投无路,不得不率领所有部众殊死一搏,他们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