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平欲请封淙到柳家暂时住,封淙早看到元棠巴巴望着一双眼,婉拒柳长史好意,与元棠回府衙。
车上,元棠忍不住扑到封淙身上,高兴道:“你怎么来啦!”
两人砸在车壁“嘭”的一声,封淙笑看着他,说:“有长进,不仅结实了,劲儿也比从前大。”
元棠嘿嘿一笑,捶着封淙说:“把我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离京的,太后肯放你走么,怎么来了也不写信告诉我,你怎么变成齐郡国内史了……”
元棠的问题像连珠炮似的,封淙却说:“先起来。”
元棠才发现自己骑到了封淙身上,微微退开,脸也有些发烫,封淙反手搭上他肩膀,将他拉近,说:“给你个惊喜。我也没料到朝廷传下的诏令比我行程慢一步。”
元棠说:“太后不是要给你封王么,怎么会让你到白虞?”
封淙淡淡地说:“我的条件她办不到,她自然不能再留我。”
元棠想起那天晚上封淙对太后说,要将文熙太子改封皇帝,太后没有答应,不知封淙所说的条件,是否就是这件事。
“那她不用你为王家……”
封淙随意说:“王麴已到辉州,太后和王尚书还在朝,王家门庭又不是一日两日之内就不济了。与其留我继续在京城给她添堵,不如将我放出来。”
元棠怀疑道:“你是不是早就想让太后烦了你把你撵出京城?”
封淙挑了挑眉,没有否认。
元棠心想你还真不怕太后恼了“咔嚓”你。
封淙好似看穿他的想法,随意笑着说:“太后要留着我时刻提醒我叔父,这么多年她没管我,也没让别人杀我,就不会要我的命。”
元棠觉得太后或许对文熙太子也有愧疚,这些愧疚在她心中占多少分量不好说,但那天晚上她的确哭得很伤心。
“白虞也离京城太远了,太后怎么让你来这里受苦。”这回王也没封,任了个内史,以封淙的出身,封个齐王也行,出任内史好像还是有些尴尬。元棠这么说,全然忘记自己正在白虞“受苦”。
封淙潇洒王车壁上一靠,说:“白虞城可不是普通地方,这里已是南夏离长河最近的城镇,与蕖水通长河水道相距也不远,而且为了抵御北晟,白虞时刻重兵集结,常需要调集边屯驻的其他军将。朝中争夺上筠镇将之位,还不是为了上筠府与北三州的兵力,即使萧侍中亲自出镇,也未必能将三州军士统统收归己用,苏守逵若在齐州树立足够威望,辖得住齐州兵力,就算王家与萧家争夺上筠镇将失利,将来也能凭借苏守逵手中的齐州与上筠都督府分庭抗礼。”
苏将军到齐州原来还有这样的布置,太后还真是步步为营,以元棠有限的见识,从未见过像王太后这样心思周密深沉的人。
“所以,”元棠说:“白虞和齐州对太后很重要,太后没法将你留在京中,派你来白虞。”
封淙看了元棠一眼,说:“是我自己要来。”
元棠心中一动,有点想问封淙是不是为他来的,又觉得这样问太自恋了。
相见的喜悦过后,元棠犹豫要不要趁机和封淙表白,两个人坐在马车里,说些悄悄话外面听不到。该怎么开口说才好?
一时车中安静,元棠开始没话找话:“早知道太后也会放你出京,分开时我也不用那么难过了。”
封淙撑着下巴笑笑:“我也算不准太后下一步安排。”
“那太后想让你在白虞怎么做?”
“与苏守逵镇白虞,收束齐州兵力。”封淙说。
太后原来的打算让封淙去上筠,再派一老将辅佐,如今把封淙派到齐州,算退而求其次,况且接任上筠镇将的人选尚未决定,太后控制了齐州,可进可退,如此看来,将元棠派到齐州,或许也有些打前哨的意思。
“你要按太后的意思做么?”元棠问。
封淙在京城没少和太后拧劲,现在他要做什么,太后也鞭长莫及,元棠怀疑太后是不是有点太放心封淙离京了。
封淙眸光闪了闪,皱眉道:“如今齐州与白虞情势不明,先过此关再说吧。”
元棠忽然明白,太后大概算准了封淙随性却不轻率,所以才敢将封淙派来。
封淙望着北方的天空出神。
元棠脑袋里猛然清醒,他从封淙的眼神看到去意。
封淙在夏国失去了父母,没有自由,又因为对文熙太子的誓言无法复仇,在这里他一定过得十分苦闷。
白虞已经距长河很近了,沿长河西行,走水路或者陆路都可以到达曜京,再向西北,就是关外了。
封淙可以暂时留在白虞,却不会永远留在这里,离开京城,封淙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迟早有一天展翅翱翔,去他想去的地方。
太后或许并没有意识到封淙离去的决心,所以才让他到白虞。
元棠必须留在夏国,不管他与封淙是什么关系,都不能要求封淙为他留下,这样实在太自私了,可是元棠发现,他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