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封淙说:“你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被元棠一搅合,两人再也拉不下脸,慢慢也将那天的不愉快都抛在脑后。
元棠说:“听说皇上点了沈家另一位郎君为秘书郎,会影响三哥你么?”
三人也找了个亭子坐下,沈靖宣双手交叠在膝头,修长的手指白皙干净,他面上带着自嘲,说:“能有什么影响,我与大哥同朝为官,各有立场,他们也不能把我赶出沈家。”
听口气,沈靖宣和沈家某些人关系的确不好。
沈靖宣却洒脱一笑,说:“不用担心,本是家丑不外扬,但既然提到了,也没什么好瞒的,我家与堂伯他们那房早年不合,如今也只是亲戚情面上过得去而已。当初去你家吊唁袁将军,和你说家中伯父叔父不能来,其实都是托词,我伯父他们怕陛下猜疑,早就不敢再和从前军中的旧交有太多来往,若不是我收到消息,沈家顶多只会送一份礼去霁飏,我在外面游学,迟了一阵子才得知,所以去晚了。”
元棠惊呆了,心想三哥你也太不把我当外人了,这种话都能直说。
沈靖宣搭着元棠的肩膀说:“之所以告诉你,是想给你提个醒,多留个心眼,别以为姓沈的都是你亲哥哥。”
元棠用力点头,大家族果然复杂,转念一想他也明白了,袁家人口家私远远比不上沈家,当初萧擅之提出换人袭爵时,袁家内部不也有人怀异心,一大家子里你是你我是我,分明也不分明。
封淙蹲在亭子的另一边,拿起小石子往水里扔,石子一连打了好几个水漂,他说:“沈靖彦与你暂时没什么妨碍,等你们资历都够了,该提拔任职的时候,我叔父肯定会有另一番考量,他是你兄长,年岁比你大,又从秘书郎入朝,吏部有理由先用他再考虑你,”封淙又朝水面弹起一粒石子,一连几跳,看得元棠拍手叫好,他也满意地笑了笑,说:“都在后面等着你呢。”
沈靖彦的才华和声望不及沈靖宣,在沈家众子弟中也不出众,提一个沈靖彦压下沈靖宣,分化沈家又能安抚沈家,一招多得,皇帝这一步,是连着好几步走的。
元棠听得有点头疼,揉了揉太阳xue,封淙把石子塞到元棠手里,要交元棠打石子玩。
沈靖宣对此不执一词,只微微哂笑,算是默认。
“上筠镇镇将太重要,若是桓王不退,陛下恐怕就要设法逼桓王退,桓王毕竟是宗室功臣,未免朝中因此生乱才退了一步,可惜还是避免不了……”避免不了太后和皇帝为上筠镇将人选争夺。
沈靖宣动了动手指,说:“对了,我刚才听太子说了一件事,太后那大概也快得到消息了,丹郡出了些事,很快就会传回朝中,詹郎君恐怕要被弹劾。”
封淙正握着元棠的手教元棠使力,闻言转过头。
沈靖宣说:“詹家不信佛,詹方一到任上就与当地佛寺交恶,还要丈量寺庙庄园土地,偏偏丹郡百姓崇佛,正闹得沸沸扬扬,本也不是不能回传,只是萧家盯着詹郎君的错处,恐怕要拿他作文章。”
封淙说:“你们沈家和詹家都在风口浪尖,不被盯住才怪。”
“正是。”沈靖宣说,“难得出来散心,不说烦心事,那边有练武场,太子邀请了太学生,我看到不少太学讲武堂的学生在,二郎要不要去见一见同学。”
元棠眼睛一亮,太学也随驾迁至长归宫,在这边的校舍讲学,太后解了封淙禁足,却没再提过封淙去上学的事。
沈靖宣将元棠和封淙带到花林后一片开阔的平地,已经有人骑马在平地上奔驰,十几个手持槊杆青年呼啸而过。
大夏崇文不崇武,这种衣冠聚集风流尽显的场合,居然出现野急奔的场面,实在难得。
马场周围几乎都是讲武堂的学生和身着袴褶执朔或弓箭的武人,像沈靖宣这样作文士打扮的世家子一个也没有。
元棠在人群中见到了苏子聪和贺栎方,又有一个与贺栎方有几分相似的高大汉子过来打招呼。此人就是贺栎方的兄长贺栎端,桓王回上筠后,他代替桓王教导讲武堂学生,同时承担长归宫附近值卫之则。马场周围的武人都是营中一些中下层军官,也难怪世家子不愿往这边来。
幸而太子的庄园足够大,大家邀约而来,各划一处互不干扰。
马场上,众人拿着取了刃头的槊杆对冲,这是通常练习骑战一种方法,对骑术要求很高。
大夏国战马多从西番商道运送而来,或北部诸州自北晟缴获易购,数量不多,太子别庄里一次提供数十匹,足见私藏丰厚。
元棠与几位相熟的同学叙了旧,也想到马场上练一练,和封淙换上武服,到旁边一排木架下挑选槊杆。
这些槊杆都是军中演练用的,粗细一致,通身黑亮,顶端以布帛包裹,尾部有金属缠丝数卷,方便刺出回抽。
马槊常用于马上作战,为保护骑兵不被拖入短兵相接的rou搏战,发挥速度和冲击力度,槊身通常都很长。
元棠选的一柄铜丝缠朔比两个他还高,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