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戳破了真相覆上的最后那层纸,而对方的男人还是很冷静的面露微笑,用那张她魂牵梦绕的脸。
“不弃,我们谈一谈。”
他不唤她陛下,也不称呼她的名字,而是用了这样一个他赠与的名字,宛若新生。
姬的心这时仿佛被一只小而恶毒的兽“咔嗤”狠狠咬了一口,酸痛难当,她忍着那股疼意默然点头。
对方的男子缓缓把手指伸向自己的耳腮后面,然后慢慢撕开脸上的那层人皮面具,男子的脸容因为长时间隔绝空气而变得非常惨白,只有清隽深邃的五官依然保留着线条完美的轮廓,终于暴露在明朗的阳光下。
重见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姬深深倒抽了一口凉气,似乎男人撕开了不止是一张面具,而是她不愿意醒过来的梦。
她恍然若失的反应落在白凤临的眼里,他不着痕迹地绷紧嘴角,目光依然温柔,如同这西湖微微漾起的涟漪。
白凤临毫不含糊地承认了她说的谎言,甚至有些自嘲地说:“怎么办我费尽心机,还是被你发现了。”
心里猝不及防地被撞击了一下,姬抬头瞥向对方,而他也正幽幽看着自己,姬咬了咬薄唇,扭头看向亭外的湖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白凤临淡淡瞅着她,“我从不后悔今日的这番所作所为,还以为自己装得很像了,可惜还是被你拆穿了。”
姬暗暗捏紧自己的衣角,“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安排这一切的”
黑风寨从五年前开始声名崛起,姬心里隐隐约约闪过一丝不安,难道他从很早之前就在筹划今开,她索性开门见山,不再避讳。
“凤惜是不是你的人带走的”
白凤临眼角微微上挑,“是我让她在这里照顾你,带走她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途。”
姬郁闷地瞪着他,“就算不是你,你也一定知道是何人所为绯色豪门:黑帝的暗夜禁宠。”
他笑了笑,默然。
“帮我救她。”
四个字,姬脱口而出,一副斩钉截铁的口吻。
不管对方是谁,她知道这个人有足够的手段和背后实力可以把人找出来。
他还是笑了笑,既不答应,也没有拒绝。
姬放在桌下的右手狠狠攥住自己的手心,指甲嵌进rou里的痛楚袭上来,她咬牙忍住,声音透出一丝嘶哑,“帮我救她,我可以让你如愿以偿。”
白凤惜细细咀嚼着如愿以偿四个字,暖暖日光下犹如一桶冷水兜头浇下,让他从头到脚shi透,都是裸的讽刺。
“好。”
他语带调笑,低低浅浅地从嘴里盘旋出一个字来,仿若置身之外。
这场午宴不欢而散,小二带着船夫重新回来亭子里收拾碗筷,白凤惜递给他和船夫每人一片金叶子,小二怔了怔,茫然地接下,然后欢欢喜喜地道谢,那好奇的目光却总是忍不住在白凤惜苍白俊秀的脸上打转,一顿饭的功夫,这亭子里怎么就换了人
两人沿着西湖堤岸走到神医的院落,神医看着白凤临这张脸,倒是没有惊讶太久,反倒笑嘻嘻地调侃道:“臭小子呵呵,老头子早就好奇了,原来你长成这副德行”
白凤临朝他拱手作揖以示谦让,从这话里分明听出弦外之音来,“神医高明,果然什么都逃不出你的法眼。”
神医得意地笑了笑,没有反驳,眼角余光瞥过进门后就始终不语的姬,她的脸色很冷。
心下闪过几分狐疑,不过年轻人的事情他是管不着的,索性不去细细追问,听完白凤临的讲述,转身去屋里拿药。
“坐一会儿吧。”
白凤临扭头看着像根冷冰的银针杵在地上的姬,院子里槐树的树叶茂密成荫,神医小日子过得十分惬意,在树下铺着小桌子和四张板凳,桌上还放着一盘点心和一壶凉茶。
日光太盛,虽然明媚温暖,但是到这里,姬心里一动,终于将视线挪过来。
很明显,这瓶药是给她的。
她刚要伸手去接过来,哪知神医也一并将它搁在白凤临的手上,故意说:“这药十分珍贵,要省着点用。”
说完,他就如同姬之前那般收回视线,直接把周遭剩下的人给忽略掉了。
这是故意给她脸色看
姬胸口剧烈起伏,一时郁闷得要死。
白凤临又从房间里收拾出几件衣服带走,两个人然后离开了神医的小院子。
回去的路上,白凤临将椭圆形的小黑瓶递过去,姬朝他看了看,没有接。
“人家不是说这药很珍贵,你干嘛给我”
白凤临撇嘴一笑,没想到她倒是挺记仇的,“我不是也说过不希望别人笑话我娶了个丑八怪当老婆,还不快拿去”
“你”
姬面对他这种狡诈卑鄙的人,实在是词穷。
痛恨地闷哼了一声,索性丢盔弃甲,一甩袖不再和他纠缠下去。
“真的不要”
白凤临把小黑瓶握在手心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