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脚一定要陆敏行将刘芝萍送进疗养院,说受不了家里有个疯子盯着。不过陆敏行死活不同意,他不能为图享乐方便而抛弃母亲。袁天纵气得将他们两个都赶出了别墅,安排到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原本是打算眼不见为净,可是见不到陆敏行他又心痒难搔,最后还是忍不住跑来找他,为此事袁天纵算是忍耐到了底线。
“你出来干什么,赶快回去睡。”男人没好气地吩咐。
“哦哦。”女人显得有些惶恐,却又讨好地说了一句,“袁先生,我和敏敏会报答你的。”
“嗯。”袁天纵面不改色地抱着陆敏行径自走进主卧,狠狠地拍上门。
妈的,真晦气。
“我不会把她送走的。”陆敏行躺在男人的怀里闷闷地说,知道接下来一定又是这种戏码,他不想浪费时间老生常谈。
“靠。”袁天纵翻身压上他,“瞧把你急得,我都还没说什么呢。”这小王八蛋竟然还学会先下手为强了……嗯,反正他从小就很有主意,胆子也不小,“你都不怕被她看,我怕个屁。”这些年来他也差不多习惯了,不过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女人而已,根本无需多虑。
“睡吧,很晚了。”经过刚才那番折腾陆敏行现在是真的倦了,不再需要使用药物。
“敏敏。”袁天纵突然搂住他的腰,“你去院里请个假,跟我出趟国,时间越长越好。”一连三十几天的素瞌睡让他差点憋疯,想到下次过去还要呆上个把月,袁天纵白天就盘算好了,这次说什么也要带陆敏行一起过去,陪他一阵子。
10、第10章 ...
第十章
星期一上班,上午一连开了两个庭陆敏行才有时间分别跟上司和人事部门的领导打了个报告,申请年假和出境审批。他参加工作的年限不长,只有区区五天假期,不过加上首尾的周末,也能凑个十来天。
其实陆敏行并不是很情愿陪他出国,可是袁天纵的坚持让他没有办法。如果他不自己主动来请假,想必那个人会亲自找上院长谈一谈什么的,那他就更别想过安稳日子了。
自从来到法院工作之后陆敏行还从未请过假,年假也基本上不用,一直任劳任怨地干活跟头老黄牛似的,人勤快又本分,长得还一表人才,整个民一庭从上到下大部分人都挺喜欢他。
乍听到他要请一周的长假,施人杰已经开始想抓头发。原本事情就多得头皮发麻,现在还要损失一个得力干将,怎么能不让他头大。
当年陆敏行还是实习生的时候,刚进来不到两个月就把他们民一庭积压下来的那两百多份判决书不声不响地写完了,多年的案卷也重新整理得整整齐齐。那些判决书施人杰都曾一一过目,惊喜地发现这孩子写东西的思路很好,文笔通俗易懂却又逻辑严密剖析细微,很有说服力。问了一下他果然在大学选修过哲学,而他当年司考四百八十几分的优秀成绩也的确让人不得不佩服。
施人杰不是不知道陆敏行进本院是有人关照过的,这样能干的孩子即使没有背景也会有单位抢着要,所以还没等他实习结束就提前定了他。陆敏行也没有让他失望,从一进来当书记员到现在当上审判员不过四年时间,本区混这个圈子的人都知道法院民一庭有个办案效率和水平都极高的帅哥法官。
其实当初陆敏行差点做不成这行,因为公检法系统的政审一般都比较严格,像他这种少年时期曾经留下过不良记录和刑事案嫌疑的人,若仔细追究起来事情可大可小。原本他硕士毕业了打算去找个律所做助理,可是袁天纵知道他想进的是法院,当下表示要让他先去法院实习。
“你没什么不良记录,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他记得袁天纵当年皱着眉这样告诉自己。当时陆敏行没吱声,实习的时候还是去了法院。此后他从没在这方面遇到过任何问题,心里多少也明白袁天纵多半在其中掺了一脚。不知道这算不算又欠了他一笔,虽然陆敏行知道不靠他自己也能凭实力闯出来,但是显然不会这么顺利——至少这些年他从高中一路念到硕士,除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奖学金和后来两年他跟着导师做业务有点收入之外,之前都是袁天纵在出钱。
陆敏行知道像他这样出身的孩子,想要翻身一贯很艰难,即使到了现在他看似混得人模狗样,谁又知道这一切都是出卖尊严换来的。可悲的是他还得对那个人感恩戴德,因为袁天纵的确是他们母子俩的恩人。若不是他,他们两个人早已不知道流落何方,又会做出什么事。
记得两年前他路过法院的公告栏,偶然看见一桩刑事案件的公开判决书,那犯人他竟然认识,就是当年和他一起合伙敲诈袁天纵的邻居之一肖昆,罪名是多起抢劫杀人,法院判了死刑立即执行。照片上的肖昆显得年轻而憨厚,并不像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当时陆敏行控制不住地觉得浑身发冷,他甚至还记得自己年幼时母亲离家忘记做饭,他饿得直哭,还是肖昆送了一盒廉价的饼干给他。
那时候陆敏行深刻地怀疑,如果没有遇到袁天纵,他的下场或许会比阿昆更加不堪——虽然一样十分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