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他继续说下去。
何东的目光飞快瞟过被幼白小手紧紧抓着的右手,心里头美滋滋,语气却愈发黯淡:“他们知道我是谁,利用完我后为消除后患,必然会将我杀死。我不愿连累到你,所以请丑三娘和甲八叔带你离开。”
赵珊心头一痛,满心的酸楚化作眼泪,一滴滴打在何东手上,烫得他心尖也跟着隐隐痛起来。
他伸手替她擦拭眼泪,哄道:“别哭,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继续道:“就在我被围攻垂死之际,神龙护卫突然出现将我带走…….”
原来是这样。
满腔的幽怨和委屈在他轻描淡写的语气里酝成心酸,赵珊抽噎着:“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愿意陪你去死。”
“傻姑娘,”何东抬起她的下巴,深深看住她,“我怎么舍得。”
热泪如同断了线的鲛珠,从哭到红肿的眼眶中滑落,何东紧紧抱住赵珊,宛若抱住整个世界,“乖,不哭了……”
“以后再也不许瞒我,再也不许丢下我,再没有下一次。”
怀里的小丫头声音闷闷道,何东发誓:“再也不会。”
莹莹明珠,将室内照得格外柔和,有情人头挨头,一整夜就这么一晃而过。
“三少”
门外忽然传来阿竹怯怯的声音。
赵珊蹙了蹙眉,捏捏何东一夜未眠依旧神采奕奕的脸颊,轻声交代道:“我去看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何东含着笑点点头。
阿竹紧张地站在门外,这是她第一次未经召唤,私自闯入三少的禁地。
她深吸了口气,挺了挺胸。
昨日花魁大选,原本是她一炮而红,大放异彩的机会,可惜还未等她登场,便草草了事。
风华楼沾染上命案,吴知府扣押堂内部分人员,连带花魁选拔也办不下去。
选拔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所谓,她只是不愿这些破事牵连到三少。
三少这般如玉的人儿,是救她出水火的恩人,也是她的梦中人。
她心头焦急,三少一直不曾露面,梅娘也老神在在。
她不明白,楼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梅娘不但不慌,从三少房中出来后,还面带喜色,严令禁止任何人上三楼打扰。
她不安了一夜,好不容易熬到清晨,趁梅娘不注意,一溜烟跑上来,大着胆子想要看看三少到底怎么了。
不曾想紧闭着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身着轻薄衣衫,面容胜过她百倍的女子微笑着走出来。
阿竹心头大愕,一时伤心到连气都喘不过来。
难道昨日三少……和这不要脸的女人共度了一夜?!
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滑落,三少那样完美的人,怎能被这种女人觊觎?!就连她也只敢将他藏在心头……
隔着朦胧的泪眼,她想要伸手去撕那女子,却听到那女子嘴里传来熟悉的声音:“阿竹,你在做什么?”
阿竹冷不丁一惊,打了个嗝,拿袖子胡乱擦干眼泪,仔细瞧了许久,这才隐约从面前女子脸上找出几分熟悉模样,一时不免瞠目结舌:“三……三少?”
赵珊见她哭得伤伤心心,以为楼下出了事,点点头,柔声道:“出了什么事儿?”
“没……没什么……”阿竹抽噎着,视线落到赵珊胸前,大红薄纱中那微微凸起的部分怎么看也不像是假的,她努力控制住想要一探究竟的手,小声道:“三少……你……你是女子?”
听到这儿,赵珊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装扮将她吓到,有些不好意思。
除去丑三娘和甲八叔,这是她第一次以女装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梅娘虽知她是女人,但从没见过她穿女装。
她为了行走方便,向来以男装示人,虽然没刻意强调不是男人,可也没说过是女子。
没想到一时不察,竟然吓到了阿竹。
赵珊顺手往上拉了拉裹胸长裙,抿着嘴正要说话,何东从她身后走出来。
阿竹站在那里,眼睁睁看到一个男人从三少房里走出来,感觉天都塌了。
她期盼了许久,直到昨日,三少才许可她进入他房间。没想到一夜之间,三少变成姑娘,房内还有个男人。
一腔柔情被无情的事实击得粉碎,阿竹结结巴巴道:“没……没事……”说完也不顾礼节,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回房。
“怎么了这是?”赵珊有些不解,她一出门就看到阿竹哭得伤心,就算发现自己是个女人,也不用这么难过吧,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个欺骗了她感情的负心汉。
何东皱眉看着一溜烟消失在楼梯处的背影,暗想:又是一个王小花!怎么有这么多人来跟他抢珊珊?!
不过,他看着不解风情,站在那里的傻妞,微微一笑,软言道:“珊珊,昨日我跟吴知府约好去他府上拜访,我去去便回,你先睡会儿,我带点心回来。”
赵珊担忧道:“你一夜没睡,可还撑得住?”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