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庭蓦的移开视线,垂下眼眸,右手不停地把玩着手中的棋子。
林舒言总算找到了一个出路,她神色一松,朝着陆远庭道:“表哥,该你了!”
陆远庭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片刻又低下头去,不与她的视线相交。
没有办法集中心思,就连往日让他痴迷的棋局也没有办法引他入神。
陆远庭低着头,不断摩挲着手中棋子。表妹还在喃喃自语要下往何处,他抬头,声音平静:“表妹,今日已是不早,这局棋,不如明日再继续。”
林舒言从思绪中回神,“好啊,表哥。”
明日继续,是再好不过的了。她费尽心思拖这么长时间,不就是为了让这局棋下得更久一些吗,如今是在正合了她的意。
当然了,林舒言是绝对不会承认,她确实要思考这么长时间。
林舒言起身,笑着同陆远庭告辞,眼波含水,“那……表哥,我先回去了。”
陆远庭连忙起身相送,手不知摆往何处,在袖中紧握成拳,压下心中异样的心思,将林舒言送到门口,脸色是一贯的温和,“表妹慢走。”
待林舒言走后,陆远庭回到书房,凝视着书桌上的画,久久不曾移开视线。
院门外。林舒言和绿衣走在青石小路上,此时的阳光虽没有午时那般灼人,却还是有些余热,绿衣尽职尽责地为林舒言撑着伞。
林舒言转头,看向身侧的绿衣,眼神中带着疑惑,“绿衣,你觉得表哥对我怎么样?”
绿衣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以前是还好,不过现在少爷对小姐很好啊,小姐说的话少爷不都答应了吗?”
“那你觉得表哥喜欢我吗?”林舒言又问。
“这……”绿衣挠挠脑袋,垂下眼眸,“奴婢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喜欢的吧,少爷对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吗?林舒言偏回头,眉头紧蹙。陆远庭如果现在有一点喜欢她的话,不应该让她多留一会吗,怎么会着急让她回去呢。
*
“绿衣,我初入府时带来的书籍都收到哪了?”林舒言倚在榻上,想到之前的林舒言好像是带了几本棋谱进来的。她初时没太在意,以为是她喜欢。
绿衣挥着扇子,“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舒言眨眼,从榻上起身,“你先帮我找出来。”
绿衣也放下扇子,走到一个柜子面前,蹲下身,翻了一会,才捧着几本书拿到林舒言面前,“小姐之前没说要收在哪,我便放在底层了。”
林舒言接过书,从中翻出了一本棋谱,面上带笑,“走吧,我们去找表哥,昨日的棋还没有下完呢。”
说完便抱着棋谱出去了。
绿衣也连忙收拾了东西跟了出去。
两人才走到书房,长生便迎了上来,笑着脸说:“表小姐,少爷今天有些事耽搁了,知道表小姐要来,便让我在这侯着,请表小姐稍等片刻。”
林舒言面容温婉,表示理解,“好,我知道了。”
待林舒言答应了过后,长生便又说道:“表小姐,少爷说外面天气热,让您进屋里等。”
说着便打开了房门,请林舒言进去。
林舒言眉头一挑,从善如流地走进了屋内。
等林舒言进去之后,长生才关上门。绿衣拍拍长生的肩膀,凑过来问:“你觉得你们少爷对表小姐怎么样?”
她靠的有些近,长生目不斜视,手脚不动,“我不知道,但是少爷没有让别的女子单独进他的书房。”
绿衣这才点点头,“那就是很好啦,我果然没猜错。”
长生转头,脸都皱到一起,目光凝重,“你不要关心少爷了!”
绿衣气笑,跳起来拍他,“谁关心少爷了?我是关心我们家小姐!”待出了一口气,她又摇着头笑着问道:“再说了,就算我关心少爷,关你什么事?”
“因为……因为我……”长生支吾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说啊!绿衣在心里喊。见到他这副样子,又气得扭过头去,就没见过他这么怂的人!
书房内。
林舒言坐在长榻上,撑着脑袋望着桌上的棋局,静静地等待着。突然想到昨天陆远庭俯首桌前还不让她瞧见的东西,她望望四下,起身朝书桌前走去。
陆远庭的桌面很整洁,有一块方石压着什么,上面覆着一张白纸。
林舒言上前,半晌,终是伸出手,将那张白纸掀开。
方石压着的是一幅画,一个女子撑着油纸伞,从雨中走来,眉眼清淡,若有似无。
这画上的人林舒言自然认识,是她自己。她嘴角微勾,眉眼溢出笑来。
原来不是没有心思。
片刻,林舒言又将白纸覆于其上,转身重新走到长榻上坐下,仿若无事。
林舒言不过坐了一会,就听到推门的声音,猜到是陆远庭,她便起身相迎。
陆远庭推门而入,看到林舒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