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倒塌的桌子后面有人叫道:“晓玉!”
是袁秘书的声音。
差点忘了,袁秘书是作为霍晓玉的男伴出席婚礼,霍家似乎不欢迎他,将他的座位安排在最后面,反而躲过一劫。
木夏寻声而去,果然看见袁秘书脱下自己的正装外套,披在霍晓玉裸露的肩背上。
霍晓玉背对着木夏,跪坐在甲板上,手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微微含胸,还喃喃出声,“不要怕,不疼了,都过去了。”
木夏低声叫道:“霍晓玉,你没事吧?”
霍晓玉抱着东西缓缓转身,满是鲜血的食指竖在唇边,“嘘,不要吵,我妈睡了。”
哐当!
拐杖重重砸在甲板上,木夏呆若木鸡,霍晓玉抱着霍母——准确的说,是半个霍母。
霍母被拦腰炸成了两截,腰部以下不见了,上半身被女儿抱在怀里,宛若襁褓里的婴儿。
霍晓玉抱着母亲轻轻摇晃,就像二十五年前霍母抱着满月的她一样。
船头甲板,主持婚礼的牧师已经被炸飞海里去了,地上散落着如雪片一样,沾着鲜血残片。
海风卷起一张残片,落在木夏脚下,是创世纪第二十七章,上面写着:“以扫说:‘……他欺骗了我两次,他从前夺了我长子的名分;你看,他现在又夺了我的福分。’
以扫对他父亲说:‘父啊,你只有一个儿子可祝福吗?我父啊,求你也为我祝福。’以扫放声而哭。
他父亲以撒说:‘地上的肥土必为你所住;天上的甘露必为你所得。你必倚靠刀剑度日,又必侍奉你的兄弟,到你强盛的时候,必从你颈项上挣开他的轭。’
以扫因他父亲给雅各的祝福,就怨恨雅各,心里说:‘为我父亲居丧的日子近了,到那时候,我要杀我的兄弟雅各……’”
甲板上,林焰正在给心脏停止跳动的林母做心肺复苏,他双手按压着母亲的胸膛,大声叫道:“妈!妈!快醒过来!”
林父血淋淋的趴躺在甲板上,整个后背都被烈火灼烧得焦黑,头发也烧没了,脊椎部分还插着一块金属残片!
林耀跪在父亲旁边,不敢乱拔父亲脊背上的金属片,“爸爸,撑住啊!直升飞机马上就来了!”
林父气若游丝,用尽力气问道:“你妈呢?她怎么样了?还有你弟弟呢?他跑到哪里去了?”
林耀强忍住泪水,骗了父亲,“他们都还好,没事。”
林父和林母是VIP客人,霍家将其安排的第一排,爆炸发生时,林父第一反应是以身为盾,护住林母,将其保护在身下,因而严重受伤。
可惜林母有心脏病,虽然在丈夫的保护下,没有受到皮rou之苦,但遭遇惊吓后,心脏停止了跳动。
林焰赶过来,他是运动员,以前经常做各种作死的极限运动,懂得心肺复苏,他不停的按压母亲的心脏,并做人工呼吸。
这时李波和李娅父女提着不知从那里找来的医疗箱过来,林焰从箱子里找到一只肾上腺素,高举着针头,将药物直接注入心脏。
林母蓦地坐起来,然后倒下,继续昏迷,但终于有了心跳。
林焰救母,林耀和李娅李波父女翻出各种急救药物喂给林父,李娅找到一个喷雾状的药瓶,仔细看过说明书后递给林耀,“这个可以治疗伤烫伤。”
林耀颤抖的手几乎按不住喷头,雾状药剂洒落在林父惨不忍睹的脊背上,林父犹如一只下了油锅的鱼,身体不由自主的打挺挣扎。
林父一旦受痛翻滚,插在脊背上的金属片必然会移动甚至致命,李娅干脆跳到前任公公的小腿上,死死的按住下半身,李波则按住林父的头。
急救直升机终于来了,林父和林母双双被抬进担架。
由于直升机载重有限,位置都让给伤员,林焰等人继续留在游艇上。海事部门的船只来到现场,将宾客疏散,警察也陆续赶到,保护现场。
开发区刑警大队王朝阳警官被紧急抽调过来,他从警用快艇登上游轮,看见一波穿着晚礼服的宾客在角落里站着。
王朝阳问同事:“怎么还没疏散完毕?万一这个游轮上还有其他爆/炸物怎么办?听说死亡人数已经超过十个了,都是有钱人。”
同事说道:“有个女人Jing神上受到打击,抱着她母亲半截尸体坚决不肯放手,这几个人是女人的朋友,都在劝她。她不走,他们也不走。”
王朝阳走过去一看,哟,还都是熟人。
袁秘书,木夏,林焰。
袁秘书是黑礁村村长助理,和公检法都熟,与王朝阳是点头之交。
木夏和林焰就更不用说了,上一个抢劫案还没告破呢,四个脸基尼劫匪一直没找到,王朝阳欠他们一个交代。
王朝阳看到木夏和林焰,警察的本能使得他立刻联想起脸基尼抢劫案,这两人怎么像柯南体质似的,到那里那里就要死人?
木夏右脚穿着一只黑色男士皮鞋,左脚穿着一只露脚趾的拖鞋,大拇指包着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