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丢下我!”吴千蕊使出浑身力气,双臂紧紧地环抱着彼岸纤细的腰枝,一服打死也不肯放手的架式。
彼岸黛眉微敛,凤眼斜斜向远处瞟去,突然一只闪着寒光的物体如流星一般从远处跃来,彼岸星目一闪,抬手已经将那物牢牢地接住,继而反手一扬,落在吴千蕊的后脑勺上,腰上的双手立即松软下来。
彼岸转身将吴千蕊扶住,然后抱进了屋里,放在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再打开手心,那是一只骷髅头样式的小珠子,揭开珠盖,里面藏着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只写了两字,“三更”。
☆、杀或不杀
“杀……不杀……杀……”彼岸坐在院中,拿着一朵菊花将花瓣一片又一片摘了下来,摘一片嘴中念 “不杀”,又摘一片又念道“杀”,她如此这般反复地循环着,手中片片花瓣飘落,如同金色的雪花散落满地。
这是昨日她摔碎的花盆中的菊花,后来楚淮睿趁她洗手帕的那会儿工夫又找来了新的花盆给它们安好了家,只可惜今日还是没能逃出彼岸的辣手。
“姑娘,您这是?”
小草看着满地的花瓣不禁心痛了起来。
彼岸现在心情极度的不好,脸色暗暗的,不禁让小草平地又多出几分畏惧。
“小草,如果有人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你会怎么办?”彼岸停下手中的动作,可眼神仍旧盯着只剩下几片花瓣的菊花,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一定很吓人,所以她尽量不去与小草对视,免得吓坏了她。
小草歪着脑袋想了想,实在搞不懂姑娘的心事,只能畏畏缩缩地答道:“小草身份卑微,纵使有不愿意做的事情,只要主子吩咐,小草上刀山下火海再所不辞。”
彼岸默默地叹了口气,显然小草便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又换了一种说法,“如果一个是你亏欠的人,一个是你的亲人,他们同时掉水里了,你会先救谁?”
“啊!”小草惊讶地愣了半晌方道,“小草从小没有亲人,心中万分奢望能有个至亲的人出现,如果他遇到了危险,不管有多难,我会奋不顾身的去救,至于那个亏欠的人,那就只能继续亏欠了,大不了下辈子做牛做马还给他便是。”
下辈子?彼岸凄厉一笑,她这辈子已经够苦了,根本就不奢望有什么下辈子,那些恩恩怨怨,她一定要在死之前还清。
彼岸重重地吸了一口冷气,又开始摧残起花瓣来,“我今日想一个人呆会,你下去吧!”
“是!”小草见姑娘不高兴,只好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退了下去。
彼岸的手仍没有停歇,直到只剩下最后一片,然而随着之前的循环,这片花瓣该念“杀”了。
可她久久的没有下手,而是将只剩下最后一片花瓣的菊花扔在旁边,又重新摘下一朵,重新开始数了起来,上次是先说的杀,那她这次就先念不杀,“不杀……杀……不杀……”
如此直到最后一片时,却还是那个“杀”字。
彼岸心烦地将这朵花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又重新拿了一朵,如此一般地念了一遍,可最后的结果还是出奇的相似。
“杀”
一连三次都是杀,难道老天也要让我杀了他吗?
昨日,彼岸在接到那封密信之后,便如信上所写的时间到了永记绸缎庄,她以为铃兰只是例行看看她有没有偷懒,谁知铃兰却带来了殿主的又一条任务,那就是杀了楚淮睿。
没有原因,没有动机就是简单的要杀了他。
铃兰不说,彼岸多少有些猜到,这楚淮睿是伍茜的丈夫,她躲在伍茜的体内,自然会让他们误会,如果她与楚淮睿呆久了,很有可能旧情复燃,这样她很有可能就不再受Yin阳殿控制了,所以殿主是有危机感了。
当然,这也只是她的猜测。
即便彼岸知道这铃兰是幽灵的人,但她却不能去怀疑铃兰话的真实性,因为那头牵扯着雪彤,如果她三日不能把楚淮睿的人头带回去,那么雪彤就没命了,她不能打这个堵。
非但如此,铃兰居然还质问她,“为何您在王府半月了,连刑部尚书都换了一任,却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谍报传回去?”铃兰一向以幽灵为首,自然不把这刚来的祭司放在眼里,所以说话便带着三分腔调。
彼岸即便从朱翕或楚淮睿嘴中听来什么信息,也是绝对不会传谍报回去,至少在她还未弄清楚殿主的真实目的之前,是绝对不会将朱翕的事情出卖给自己的仇人,如果殿主问起,她只推说是铃兰给拦截了,这也是她为什么会选铃兰来做她助手的原因之一。
看来殿主不只担心她会与楚淮睿旧情复燃,还在害怕楚淮睿一直呆在煜王身边。
所以,杀了楚淮睿,便可以让他们一箭双雕。
一阵秋风吹来,散落一地的菊花瓣纷纷扬扬飞了起来,金雪旋转,如同彼岸现在的思绪,狂乱不安。
她出神地望着这些缤纷的花瓣许久,明明想要抛开一切杂念,杂念却纷至沓来。
这世间便不是所有的题目都有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