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看不见了。”
“没关系的,大夫说过一个月就好了。”
“好不了怎么办?”莲生手指的触感格外清晰。
“没事儿,”宝生笑着说:“你长什么样儿早装我心里了。鼻子什么样儿,眼睛什么样儿,眉毛什么样儿……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莲生沉默了一下,声音不大,却很沉稳:“嗯。是没关系,有我在呢。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你这次回来,什么时候回去?”宝生问:“你该毕业了吧?申请读博士的事儿办怎么样了?”
“……我没有递交申请。”
宝生顿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莲生。虽然明知道他看不见,莲生还是被这由内而生的犀利目光看得心虚。
“你说什么?”
“……我放弃了读博的机会。这次回来,我不会再走了。”
宝生什么也没说,手捏着沙发垫,紧紧攥着,身体微微发抖。
莲生抿紧嘴唇,倔强地沉默着。
许久,宝生一点点摸上了莲生的脸颊,抡起胳膊,狠狠扇了一巴掌。
莲生的脑袋歪在一边,耳朵嗡嗡作响。他却倔强地不发一言,死死咬住嘴唇,呼吸急促。
宝生的手停在半空,突然拽过莲生,把他死死搂在怀里。莲生在他怀里不可遏制地颤抖,像冬天掉进带冰的湖水里,刚被救上来,冷得发抖。宝生的胳膊绞紧了,许久才叹息着说了一句:“傻孩子……”
“如果我回来却再也见不到你了,那感觉光是想一下都很难受……你明白吗宝生?比死还要难受!”莲生的声音带着撕裂一般的哭腔:“有什么意义!你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吃饭,睡觉,读书,考试,读硕士,读博士……还有什么意义!所谓的我自己的人生,如果没有你,根本就不存在!”
宝生死死搂着莲生,听他在自己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这是他唯一的,最重要的,要用生命去保护,去追随的弟弟。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他的位置。在莲生的心里,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那样撕裂一般的绝望和痛苦,他感同身受。
他责怪莲生轻率地放弃学业,放弃前途。可是,他无法不原谅莲生的真心。那是任何名利财富都无法违背的本能。心疼,怜惜,遗憾,愧疚——这些心情,宝生已经无暇顾及。除了将莲生抱紧了,给他温暖,永远都不要松手。这是他现在唯一考虑的事。
“我要一直待在你身边……我不能让自己的未来再有遗憾和后悔。”莲生轻声说。
这种滋味,尝过一次就够了。莲生终于明白:放弃一切,他也无法放弃宝生——他是他的生命存在的意义。
宝生和莲生都没有想过,时隔四年后的重逢,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学业半途而废,一个眼睛暂时失明。可是心里,却都温暖而踏实。像是一直悬空着的一片羽毛,终于落到了地上。
莲生顾不得安置行李,便挽起袖子,开始打扫房间。冰箱里腐烂变质的东西全部丢掉;卫生间里的衣服整理分类,丢进洗衣机;被子叠好,杂物整理干净。宝生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听着莲生忙活的声音,手边是切成小块的水果。
“吃点水果啊,就放在你右手边。”莲生边开着吸尘器边朝宝生喊道。
宝生点点头,摸了一块苹果放进嘴里。
总算把屋子收拾干净,莲生擦擦汗,翻出冰箱里硕果仅存的一些鸡蛋蔬菜冻rou,淘了米煮上饭,准备烧菜。宝生站起来,慢吞吞地蹭到厨房,倚着门口。莲生打完鸡蛋,看见他,忙擦擦手去扶:“过来干嘛,到沙发上坐着啊。饭马上就好了。”
宝生慢吞吞地说:“我想上厕所。”
“哦,等着。”莲生把围裙摘下来,扶着宝生慢慢走到卫生间。宝生说:“替我把裤子解开。”莲生解开皮带扣,拉下拉链。宝生又说:“帮我掏出来啊。”莲生说:“这个也做不来吗?你自己掏不是更方便。”
“……不方便。”宝生晃了一下身子,说。
“好好。”莲生叹了口气,伸出手,将宝生的分 身掏了出来:“自己把着。”他拽过宝生的手,让他自己扶着。宝生却按住了他的手,紧紧捏住分 身:“想你了。”
“嗯,我也想你。”莲生一本正经地回答。
“不是说我,”宝生捏了捏莲生握着自己那家伙的手:“是它。”
“……你不是要尿尿的吗!快点儿,我还忙着呢。”莲生红着脸催促。
“不想尿尿,想干你。”宝生说。
“吃了饭再……”
“我等不及,”宝生说:“先吃你。”
“电饭锅还没开……唔!”莲生的话音被及时而准确地堵住了。宝生将他按在墙上。一个悠长炽热的吻,富有激情地挑逗着莲生每一寸神经。莲生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宝生已经发硬滚烫的分 身。宝生亲完,额头抵着莲生:“米饭这东西,要煮熟了还不容易吗,急什么。”
莲生的呼吸节奏已经紊乱了,双腿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