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定的距离。
景忻的手下一空,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后又缓缓展开。他抬手在夏璎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无奈笑道:“你啊。”
他与夏璎相识的日子不算短,平时也从不把她当做下人来看待,甚至这几日总是无来由地便会想起她,想起那日她一身水绿长裙,眉目如画,浅笑如花。他想要来见到她,却不想这丫头竟如一块石头,无论怎样都捂不热。
他低头看着夏璎,见她神情寡淡,也便不做勉强,只是但笑不语。
“阿忻,”景煊负手走过来,目光在夏璎身上淡淡扫了一眼,最后落在景忻身上,“最近你来我这儿可是越来越频繁了。”
景忻转身看向他,挑眉笑道:“三哥,我这不是看你最近都没什么动作,所以才跑来看看三哥有什么事要交代我去办的嘛。”
景煊扯了扯嘴角,显然早已看清了他的心思,却并不揭穿他,只是问道:“赵青那里查的怎么样了?”
“三哥放心吧,我已经命人看紧了那两个狄国人,一旦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动,就会立刻会采取行动。至于赵青那里,目前还没有查到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与狄国有所勾结,我派人盯着他呢。”
景煊微微颔首,将目光投向了夏璎,“伤可好了?”
夏璎一躬身,回道:“好了。”
没有过多的关切,景煊目光一冷,沉声道:“带本王的令牌去国舅府,将潘煜文抓起来关进大理寺,如遇抵抗,格杀勿论。”
“三哥,”景忻一听这话,看了看夏璎,担心道:“夏璎的伤还没完全好,现在让她去国舅府拿人,万一潘国舅抵死不肯放人,夏璎又怎么应付的了?”
他警觉地看了看四周,靠近景煊低声道:“再说,皇兄和太后的态度很明确,想要将此事大事化了。三哥这样做,岂不是公然违逆太后和皇兄的意思?”
夏璎这几日虽然一直没有出府,但外面发生的事多少还是听说了一些。
这潘国舅是太后的亲弟弟,膝下只有一儿一女。
女儿潘蓉禾从小就被先帝指婚给了景煊。
那时的景煊还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也并非正宫所出,但因在众皇子中才能出众,深得先帝喜爱。先帝又看潘蓉禾容貌才情皆佳,便不顾太后的反对,给景煊定下了这门亲事。
先帝薨逝后,太后更是不愿将自己的亲侄女嫁给景煊,景煊也从没主动提起过,这件婚事便一直拖着没办。
潘国舅的儿子潘煜文前阵子在一次皇帝的寿宴上看上了承乐王的女儿萧凝。
几杯酒下肚,趁着酒意,潘煜文尾随着萧凝来到秋雁湖旁,色胆包天地上前多番调戏,拉扯之间,不甚将萧凝推入了湖内。
去给萧凝拿扇子的侍女返回来正好看到了一切,惊吓之下跑回宴席,当众将此事告知了承乐王。
皇帝震惊之下当即命人去打捞萧凝,却已经是为时已晚。如花似玉的女子,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悲痛欲绝的承乐王抱着女儿的尸身,厉声咒骂潘煜文,并请求皇帝拿潘煜文的命为女儿偿命。
可这承乐王的封地远在北疆,地薄人稀,手中更是没有什么实权。太后原就不把他放在眼里,此次让他进京贺寿,也不过是顾及他是先帝的表兄,又怎会肯用自己侄子的命来偿还他一个落魄王爷女儿的命。
皇帝生性软弱,自是不敢违逆太后的意思,便想要用一些赏赐和两个小城池来补偿承乐王,希望能就此了事。
痛失爱女的承乐王哪肯干休,却因手中无兵无权,除了长跪在菁华宫外苦苦哀求,别无他法。
皇帝和太后轮番劝说皆不见成效,又怕此事宣扬出去对皇室的名誉不利,干脆听之任之不再搭理他,并对外宣称是萧凝勾引潘煜文无果被人撞见,羞愤之下自个儿投了湖。
承乐王有口难辨,在京城游荡了多日,却是苦告无门,最后形容凄惨地找到了景煊这里来。
那潘煜文是个什么玩意儿,景煊心知肚明。
依辈分来说,景煊要叫承乐王一声皇叔。小的时候,景煊也与这承乐王见过几次,这承乐王为人本分敦厚,虽远处北疆,却也胸怀大志,先帝与狄国大战之时,他也曾跟随先帝左右立下过战功。即使先帝驾崩后被太后发配到了北疆,也没有过任何怨言。
如今找到景煊这里,于公于私,他都是不能不管的。
可是潘国舅毕竟还是他将来的岳父,身后也有自己的一番势力。这样一弄,景煊不光要得罪了皇帝和太后,还将会得罪一大帮人。
不过,在夏璎看来,即使景煊不出手,那些人也早就对景煊的狠厉做派颇有微词,其实帮与不帮,都没有什么差别。
对于景忻的担忧,景煊不以为意,他的目光微沉,盯向夏璎道:“夏璎,照本王的意思去做。”
“是。”夏璎领了命令,正要抬步去办,却被景忻拉住了手腕。
“夏璎,你先等等。”景忻知道,凡事他三哥下定决心要做的事,谁劝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