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陆地的新消息:“在吗?”
我的太阳xue突突直跳,手指微微颤抖,鬼使神差地拍了一场会场的照片发了过去。
那头很快便有了回复,“我五分钟后到。”
如果有一个瞬间,让我想要放弃所有的抵抗,那么就是这个瞬间。
五分钟后,我已经和陆地并排挨着坐在会场。
我僵硬地坐着,手脚都别扭地不知道往哪儿放,心里却想着见到他真好,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甜蜜。
正努力地掩饰着自己的心思,忽然从边上递过来一张纸条。蓝灰色墨水写的字清俊飘逸,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到陆地用钢笔手写的字。
我从来都对好看的字有特别的偏爱,而且这个墨水的颜色很特别,于是一时沉浸在字的形式上,都没有关注字的内容。
等看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纸条上写的是,“隐约雷鸣,Yin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
我瞥了一眼窗外Yin沉的天气,心却像被冬日午后的阳光轻轻照亮。
我思忖着怎么回复。这句诗的下一句是,“隐约雷鸣,Yin霾天空,即使天无雨,我亦留此地。”
可是我万万说不出口。
思来想去,还是淡淡地回了句,“墨水颜色很好看,求科普。”
回来的是纸条裹着一支钢笔,上面写着:“ Pilot的tsuki-yo月夜,你喜欢就送你了。”
握住陆地的钢笔,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指间的温度。我想起那天那个温暖但最终冷却的怀抱,写了一句,“夜太长,月光必定会冷掉”,便把纸笔一并递了回去。
想伸回手的时候,手却被陆地紧紧抓住,动弹不得。他凑近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那你说,如何是好”
我的耳根微微地发烫,赶紧挣开他,撇过脸说:“我要听讲座了。”
陆地也不再坚持,但我用余光瞥到他脸上一副“我就静静看你装逼到何时”的神情,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
我抓起他手边的纸笔,恨恨地写下:“你既然忘不了你的那片海,又何苦要来招惹我?我连小溪都算不上吧!”他看了以后果然眉心微蹙。
我故意提到他的痛处,也是我的痛处。我真的希望他能反驳我一次,或者给我一个,哪怕是欺骗的解释。
可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茶歇的时候,我径自走出讲堂透气。
凛冬已至,刺骨的寒风毫不留情地刮去我心中刚刚升腾起的一点暖意。
幻想中的世界有多肆意,梦醒后的现实就有多难堪。
回来时,陆地已不见人影,我的座位上静静地放着他的纸笔,像对我们之间关系无声的审判。
我展开纸,上面是一幅简笔画,画里一女孩的侧影,齐肩发连衣裙,低头看书,眉眼清淡,笑容却像晕开的胭脂水粉,旖旎了整个画面。
画下一行小字,写着:相见时难别亦难。
我的心像一块吸满了悲伤的海绵,沉得喘不过气来。可又渐渐地,从一片混沌的悲伤中生出星星点点的欢喜。
脑海里一帧一帧回放着关于陆地的每个画面。
第一次见面,他说不如叫你月昔吧,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在我朋友圈下留言你放心,和我一起加班,说不然他不放心;他调走我,却说是因为喜欢我,他害怕开始一段关系,却说愿意为了我试一试;迷醉的车厢,那个小心翼翼又暗流涌动的吻;起风的寒夜,那个坚决又克制的拥抱……
他笑起来眉眼如星,唇角有漂亮的弧线;他的声音像冬日的卡布基诺,温暖治愈;他专心看着我的时候,我会觉得天地万物都温柔轻盈。
他用‘’月夜‘’色号的钢笔,他的字很好看;他和我一样喜欢诗词,也爱三拍子的歌;他工作很投入,也讲究生活情趣;他聪明但不咄咄逼人,自信却又善解人意;他懂我的执着和执拗,矫情和痴情,幽默和沉默;他懂我说的,也懂我没说的。
无论他爱不爱我,能遇见这样的他是不是已是一桩幸事。
黄伟文在里写:水点蒸发变做白云,花瓣飘落下游生根,淡淡交会过各不留下印。这趟旅行若算开心,亦是无负这一生。
陆地,爱上你是件容易的事。可是现在,我要试着忘记你了。
转眼就到了圣诞节。我一个人去听金玟岐的演唱会。
一路上,圣诞树亮起五彩斑斓的灯,商场橱窗的显眼处摆放着各种漂亮的圣诞限量礼盒。剧院门口扮成圣诞老人的工作人员发给来演唱会的歌迷们一顶顶圣诞帽。不少人已经戴在了头上,举目望去红彤彤的一片,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有一种轻飘飘的快乐。
我不再去思考为什么这么多人过一个洋节日过得这么声势浩大,也许只是跟此刻的我一样,需要找一个理由,让自己快乐。
喜欢上金玟岐并不是因为她最出名的那首,而是一首。
不仅是因为我住在十三楼。这首歌的创作背景是,写在二月十三,情人节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