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名为顾一,是他们中排行第二的近身护卫,生着一张风流相,也确实风流肆意惹姑娘失心,却独独怕死了群芳阁里的倚凤,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并不是那倚凤姑娘有多厉害,而是顾一次次毫不还手,任打任骂,口中说尽求饶好话,说他对倚凤不特殊都没有人信。
偏偏他没有一点将她赎出青楼的意思,照旧流连花丛,照旧抱着脑袋被倚凤打。
倚凤从此与顾央并称能打爆顾一狗头的双姝。
顾央挑眉,“伤还没好全?”
顾一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也行,”顾央道,“那你也少干些偷偷摸摸的事。”
顾一讪笑,“你不是也清楚有人跟着你,怎么能算偷偷摸摸?”
顾央微微露出的尖牙泛起寒光,“是么?”
顾一,“我错了大姐,我再也不会干了。”
“这才乖,”顾央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拍一下顾一的脸就白一分,“那我就先走了,你去叫上顾二顾三他们。”
顾一白着脸乖巧点头,一边状似无意地去揉自己发麻的肩膀。
顾央走出几步,想起什么回头道,“对了,你砸碎了花伯刚种好的花,小心他老人家提刀来砍你。”
顾一,“........”
他回头望了一眼,提起轻功飞快地溜了。
顾央心情颇好地前往了正厅。
门边候着的侍女见她前来扶身见礼,她抬了抬手,然后绕过了入门绣着山水林鸟的曲屏。
正厅中的圆木桌已经被侍从架了起来,五双碗筷整整齐齐地放着,膳前的小菜也已经上齐,正散发着勾人食欲的香味。
墙正中挂着四副字画,画上皆是奇景异兽,匾额上为太祖皇帝亲提“抱瑜怀瑾,存神索至”。
谢瑜至坐在正座上看书,神情专注。
无事的时候,他的手上总是不离书卷的。
而美人无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顾央抱着手臂看了一会,而后开口道,“总这样看书,也不怕伤了眼睛。”
谢瑜至抬眸,潋滟的眸底泛出一丝笑意,“你也该多看看书。”
顾央哼了声,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去,舒舒服服地靠着椅背,“我可不喜欢看那种之乎者也、焉哉乎也的东西,脑袋疼。”
“嗯,”谢瑜至温声应道,“你只需睡好觉便可。”
顾央对着他呲牙,“这是本性,改不了的。”
所有人里只有谢瑜至知晓她的真实身份,还有意替她遮瞒,顾央面对他也放松许多。
谢瑜至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不指望你改了。”
“改什么?”有人朗声问道,三个身影就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为首的那个正是顾一,他好歹知道面见大祭司需整理仪容,头发好好束了,胸前的衣襟也扯好了,看起来还有几分人模狗样。
跟在他身后的则是顾二顾三,顾二穿着一身青衣,面容清秀,若是不张嘴没人知道他是个话痨,顾三年纪则看起来小了很多,紧绷着一张面皮,走路都是规规矩矩的。
三人给谢瑜至行了礼,顾一就一屁股坐在了顾央身边,感兴趣地问道,“顾央你和大人说什么呢?改什么?”
顾央偏头看他,“我说改天去群芳阁.......”
顾一,“大姐!”
顾央心情好,瞥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然而她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
因为一个婢女来报说,聂将军登门拜访了。
顾央的神色顿时就直转而下,冷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常在祭司府伺候的都知道,聂将军同祭司大人是忘年之交,以挚友之礼相待,聂将军也十分喜爱莱仪大人,偶尔军务上得了空,便会带重礼上门,往往还会过夜后再离开。
祭司府之中有聂将军专用的客厢,祭司大人差人每日洒扫。
知道这些的,就更会知道,十分受祭司大人宠信的近卫顾央,在通天监中地位仅次于大祭司的四近卫之首,与聂将军势同水火。
两人结仇于顾央最初当上近卫之时,顾央一不小心将一碗翡翠白玉蛋花粥扣在了聂九成脑袋上,白白绿绿黄黄的ye体在将军大人脑袋上肆意流淌。
顾央道了歉,然而心情不佳的少年将军并不接受,出言训斥。
要说顾央只是个普通的护卫,训斥一顿也就罢了,可顾央偏偏是个化为人形不久之后的雪豹,口说不能,那就只能上手干架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顾央和聂九成在祭司府内大打出手,打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等顾央被谢瑜至强行劝下之后,地上已经一片狼藉,不辨原样了。
从此聂九成和顾央就结下了梁子。
但凡遇见必然唇枪舌剑一番交锋,谢瑜至一个没看住就是一场兵刃相接。
祭司府的私库年年都要因府邸修缮花出一大笔的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