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我找你的。”
每次都是这招,抬出他的母上大人,柏星棋便开不了口拒绝。
他挂掉电话回到客厅的时候,许思敏已经摆出了三堂会审的架势,拿着筷子盒当惊堂木在餐桌上一拍:“老实交代!这女人和你什么关系?”
苏荇之还在厨房里涮碗,柏星棋凑过去想接手,却被她扭身避过,不给他正脸。
柏星棋默默地帮她打下手,一边在脑海中组织语言,等东西都收拾好,三人重新聚在客厅,苏荇之继续窝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无视他递过去的一个抱枕,许思敏则是用眼神杀一遍遍地凌迟他。
“唉……其实,我和她没什么关系,但是,她那个人有点复杂……”柏星棋皱着眉头,很是烦躁,还带一丝无奈:“她这个人很麻烦。”
林皎皎,是柏星棋邻居家的女儿,小时候两家往来颇多,林皎皎对柏星棋有兴趣,而柏星棋只对他们家养的兔子、狗儿猫儿有兴趣,但架不住林皎皎粘人的功夫深,他去哪,她都跟着。久而久之总给两家大人他们感情很深的印象。
林父还曾笑着说以后两家要亲上加亲之类的玩笑话,柏家人自然不会当真,不过也的确会对林皎皎多几分照顾。
尤其是,林皎皎有先天性心脏病。
林父本来是想再生一个孩子,但是却被林母劝阻了:“如果我们再生一个健康的孩子,皎皎长大了之后会怎么想呢?她可能会觉得失落,嫉妒,甚至可能会恨我们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个健康的身体,我想给皎皎全部的爱。”林父同意了。
富贵人家的孩子,本来就看得娇贵,而林皎皎,可能真如那天上的皎皎明月,被人宠着惯着,大家都顺着她,生怕她不顺心。
除了柏星棋,柏星棋从小就对她很不耐烦,但是父母总是教育他要让着皎皎,而他常在林家蹭吃蹭喝,不免会对林皎皎多点客气。
两人上中学的时候,林皎皎找人把给柏星棋写情书的一个小姑娘打了一顿。
柏星棋虽然对那个小姑娘没想法,但对林皎皎的做法十分反感,于是过去找她,眼里全是厌恶:“我们以后不要再接触了。”
林皎皎便扯着他的袖子开始哭,这一招对她来说无往不利。
柏星棋已经烦透了,扯掉她的手转身就走。转身没走两步,听见身后没有了声音,他也没管,想着以后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大小姐了,脚步轻快地了回家。
然而那天晚上,柏母把他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原来林皎皎当时哭晕过去了,如果不是路人发现得早,可能便抢救不回来了。
那年柏星棋才十五岁,还是半个孩子,平日总是听大人念叨,要多让着皎皎,皎皎身体不好,他见她和自己一样疯玩,总没放在心上。
直到这次,他才真切地感受到生命的沉重,他一开始还对母亲的严厉不理解,后来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便沉默不再说话。
柏母看着他木然的脸,又心疼又生气,巴掌也挥不动了,柏父在旁抽完了一整支烟:“让他去林家道歉,自己做错的事情自己承担。”
柏星棋第二天便一个人去了医院,林皎皎带着氧气瓶躺在病床上,林父林母陪在她身边。纵然女儿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对柏星棋依然是有着怨怼的,两人都没有主动和他说话,将他晾着。
柏星棋沉默着说:“如果,林皎皎真的因为我出事了,我会照顾你们一辈子。”
他没有道歉,因为对林家的痛苦已经造成,道歉根本无关痛痒,他只能诚恳地表达出自己的心意,不祈求谅解,但求能让他们有些许宽慰。
林母终于看了他一眼:“你是个好孩子,皎皎眼光不错。”
林父的面色也和缓了些:“她已经没事了,你不用陪我们守着,说起来这件事也是皎皎自己任性,如果把责任全部推卸给你,是我们不讲道理。”
柏星棋没有矫情:“有什么我能帮忙做到的,随时叫我。”正在他准备走出病房时,林母突然叫住他,柏星棋回望过去,这位母亲守了一夜,神情有些憔悴:“皎皎她……”
作为一个母亲,她又如何不知女儿心中所想?从小的宠溺和呵护,也养成了她偏执的性子,说一不二,想要什么都要得到,对柏星棋的追逐可能只是她一时兴起,但却因求而不得成了心中执念。她本来想说,让柏星棋能不能接受皎皎,但看向少年回望过来的清澈眼神,再想到他刚所说的至情至性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他也同样是个孩子,也是需要有人偏心的,没道理给他强加上一道枷锁。
林母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她做事有些偏激,你以后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柏星棋点头应是,走出了房间。
此事之后,林皎皎对他的追求稍微收敛,没有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他曾明说自己对她并无他想,但林皎皎依然我行我素,他身边从此便没有什么女孩子能够近身了,他乐得清静。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他上大学,林皎皎出国读书,并在国外接受了手术,一直在国外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