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在城里的靳粉兰,起了床,漱洗已毕,并经过简单的早餐后,去了西北大学的课堂里。然而,出乎寻常,靳粉兰的心情有些零乱。因为,昨天晚上,她接到了李巧巧从家乡打来的手机,得知了何佳旺上任了南寨乡代乡长的消息。所以,她高兴,又为之而担心。于是,她产生了退学的念头,寻思着回万隆,回到生她养她的地方,向何佳旺表明自己的态度。然而,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又是不现实的。因为,大学的学习,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而且是刚刚开始的,自己又有在城里干一番事业的打算,怎能轻易离开呢?所以,靳粉兰思来想去,还是定下心来,决定等到合适的时候再说。一个星期过去了。靳粉兰思念何佳旺的心情愈来愈浓,她常常坐在教室里发愣,她常常因此而夜不能寐。终于,学校要放假了,靳粉兰决定回趟万隆。于是,向母亲作了说明,征得母亲同意后,搭乘了班车,离开了繁华的都市。在路上,靳粉兰全然陶醉在了一个自由王国的境地里,她的心绪犹如放飞的鸟儿,在任意翱翔,自由飘荡。车窗外,成片成片的泛黄了的麦田,经过她的视线一一地被抛在了车后,同时,也勾起了她对往日的回忆。是啊!何佳旺与自己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只不过是人家都高中毕业了,自己还在念初中。那个时候,何佳旺正值年少,除了人帅,还是学校的走红人呢!在那个时候,自己就寻思过,将来能有何佳旺一样的伴侣就足够了。可是,毕业后,何佳旺很快地结了婚,而且干起了养殖业。又一年,妻子突然病去,何佳旺去了城里。那个时候,自己刚刚从学校毕业。接下来,何佳旺回了村,当选了村主任。如今,一年又过去了,何佳旺竟然走上了乡长的岗位,这能不让自己揪心吗!所以,此次回家,一定要见何佳旺,并尽快把终身事定下来,免得有个东长西短的。忽然,迎面来了一辆拉石子的大卡车,速度飞快,霎时间,又一辆三轮车自右向左横穿上了公路,只听得“跨”的一声,撞在了一起。与此同时,正在行驶的班车司机,来不及刹车,打了一下方向盘,车翻在了公路的右侧,迅疾间,六个轮子朝了天。班车内,靳粉兰被颠倒了过来,她第一直觉是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一位小孩,然而,冲撞和挤压的势头,使她完全处在了被动的局面里,她一把将小孩抱在了怀里,而自己的头却重重地撞在了铁杆上,昏了过去。此时,人摞人,人踏人,哭声、喊声一片。班车外三轮车被撞到了十米以外的地方,变了形,大卡车斜停在了公路上。十分钟后,营救人员赶了来,运走了伤员,处理了现场。不幸的是,靳粉兰负了重伤,头颅严重撞损,流了血,神志不清,被送到了邻近的医院。一个小时后,又从邻近的医院转到了省城的大医院里。
急救室里,医生们量血压,插氧气,挂吊瓶,擦伤口,但这一切的一切,靳粉兰是不知道的。一个小时后,靳粉兰的嫂嫂张子凤来了,她是医生们通过靳粉兰的手机存号找到的。她见到妹妹靳粉兰的惨状后,大吃一惊,医生们告诉她,人还处在昏迷之中。子凤问道:“做检查了没有?”医生答道:“做过了,左脑上部有少量出血,问题不是多大,输些ye再看,不过,醒过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目下不好判断。”一位抢救工作人员说:“靳粉兰是为保护一位儿童而撞伤的。”张子凤听后,没了主意,急忙出了急诊室,来到了走廊里,拨通了靳朝辉的手机,并颤颤怯怯地将这里的情况作了告知。随即,听到了靳朝辉的回话:“不要紧张,配合好医生,抓紧治疗。”停了片刻后,又听到:“我想,是不会有啥问题的。”张子凤听了丈夫的话,心情缓和了许多,随之坐在了走廊的坐椅上。第二天,万隆村的李巧巧知道了这件事,她感到了震惊,她在第一反应下,想到了何佳旺,并且在不加任何思索的情况下,告知了何佳旺。何佳旺听后,觉得不可能,但在李巧巧的一再叙说下,相信了。于是,他放下了手头工作,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省城,来到了靳粉兰就治的医院里。然而,就在他将要踏进急救室时,却踌躇了,止步了。忽然,他觉得自己就这样进去是不合适的,但又一想,别说是南寨乡的乡长,作为万隆村的村主任来说,都是有责任看望每一位受难的村民的。所以,他壮了壮胆子,鼓了鼓勇气,走进了急救室。这个时候,何佳旺首先看到了靳粉兰那熟悉的脸庞以及包裹在头部的白纱布带。当然,吊瓶是继续打着的,急救室里唯有靳粉兰一个,何佳旺屏住呼吸,想喊不敢喊,想叫不敢叫,轻轻地,慢慢地,靠近了靳粉兰。突然,他感觉到了,在自己眼前的靳粉兰没有任何反应,而是静静地躺在那里,接受着治疗,看不到一丝的先前的那个活泼劲儿和爽朗。顿时,他的眼眶shi润了,接着,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但他强忍住了哽咽声,全力地告诫着自己,不要这样,赶紧得找到医生,问个究竟。突然,一位护士出现在了何佳旺的眼前,并且问道:“你是病人的家属吧?”何佳旺支支吾吾地答道:“不。对、对。我是来看病人的。”说话间,何佳旺擦干了眼泪,接着反问道:“同志,情况怎么样?能告诉我吗?”显然,何佳旺是带着乞求的口气。那位护士先是打了个手势,示意何佳旺小点声,然后说:“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