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么快坦白,不可能!李承铣看着林楠绩脚底抹油的背影,还有那吃完的冰酪碗,喃喃道:“吃这么快,小心拉肚子。”林楠绩没给李承铣抓住他的机会,直接脚底抹油出了紫宸殿的大门,一路出了午门往右拐,没走多久,就到了三法司的地盘。三法司也就是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组成的大齐司法体制。大理寺负责审判,刑部复核,都察院纠察百官,监督刑部和大理寺的案件审判,此外,遇到重大案件,三司会审,也免不了都察院的参与。林楠绩到都察院,在旁听见,慢慢走上前:“袁大人,这么错综复杂的案子是否派别人为好?”这案子瞧着不大,可难免得罪人啊。袁柳一上来就给林楠绩扔这么个烫手山芋,可见存了刁难之心。袁柳正好辩驳,没想到林楠绩却直接道:“我愿意接!”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那可是积压了半个月都没人想动的案子啊!上个月就被大理寺甩锅过来,整个都察院都没人想接手。毕竟一个是朝廷重臣,一个是侯爷,惹毛了谁都没好果子吃。现在林楠绩居然爽快地接了?连袁柳都忍不住问:“你不再想想。”林楠绩摇摇头:“不用想了,我接。”等林楠绩接过卷宗时,柏章忍不住走过来道:“你接的也太莽撞了,这两人,一个是户部尚书,一个是言庆侯,哪个都不好招惹。”林楠绩嘿嘿一笑:“我不招惹他们便是了。”柏章忍不住探究道:“难道你有办法?”林楠绩收下卷宗:“明天上朝前便可解决。”【卢尚书肯定没想到,是自己女儿卢云琅当晚把侯府的世子放跑了。不过这也是Yin差阳错,侯府世子谢千辞年幼时体弱多病,曾经在永明寺住多一段时间,当时正遇上一位小女娘陪母亲来永明寺祈福,豆蔻年华,互生好感,便交换了信物约好日后再见。但两人都没有亮明身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被双方家里逼着成了亲。】【大婚之夜才初次相见,表明对彼此无意。卢家女儿是个性情爽快的姑娘,直接拉开后窗,让谢千辞有多远跑多远。谢千辞也说好,凡事后果由他一力承担,跑去了永明寺。】【然后就被揍了。】柏章奇了,但看林楠绩如此胸有成竹,只好道:“那我便等你的好消息。”王大人更是亲自把他叫到眼前提点,令林楠绩受宠若惊。王文鹤听说他接下了卢尚书和言庆侯两家的事,也不由问道:“此事你真有把握?”就连他都不愿意插手,甚至还想在朝堂上参一本。明明是两家的家事,非要闹到三司来,还嫌他们平时的事情不够忙吗?“你若是没把握,等明天上朝的时候,老夫就参这两人一本,嫁娶的家事,非要闹到三司来,成何体统。参他们一人一本,就消停了。”林楠绩不禁感动。王文鹤平时看着不苟言笑,不近人情,却还是很护犊子的。林楠绩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尚书大人和侯爷也是为了自家子女的名声,毕竟婚礼上新郎逃婚对女儿家而言非同小可,而尚书大人下手也太重了些。不过这件事情看起来虽然大,但实际上也许只是起于一桩小小的误会。”王文鹤听罢不禁侧目:“难道你知道内情。”林楠绩挠了挠后脑勺,打哈哈道:“下官也不能说洞察内情,只是有所耳闻,大人不妨让我一试。”王文鹤捋了捋胡子:“那好吧。”“若是不成,老夫便上书参他们个治家不严!”到了下值,林楠绩便去找司南浩和陆乘风汇集了,三人约了间酒楼吃饭,顺道和他们说了这件事。陆乘风哈哈笑道:“这事我再清楚不过,谢千辞那厮天天惦记着什么孩童时的小女娘,非她不娶,被侯爷逼着成了婚,当天便翻墙跑了。”“要我说啊,这小子是该揍,不过卢尚书下手也太狠了,腿都打折了,幸亏没瘸,也怪不得侯爷生气。”司南浩也道:“前个儿我妹妹从卢家回来气得不行,还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连带我都不理了,原来是为她姐妹的事生气呢。”林楠绩压低声音对两人道:“有件事,还请你们千万帮忙。”陆乘风和司南浩凑近:“说来听听。”三人嘀嘀咕咕一阵,又叫了些饭菜,到晚时才散去。第二天,快早朝的时辰,袁柳在午门外瞧见卢敬尧马车停住,下意识转过身往午门内走,因着婚宴一案的事,他最近可不想碰到卢尚书。谁知道没走两步,就被叫住了。
“袁大人!”袁柳脚步一个哆嗦,麻了。袁柳调整好表情转过来:“卢尚书,早啊,近来身体可好,我家中还有一支十年的老山参,什么时候给您送过去。”卢敬尧摆摆手:“好了好了,我又不吃人,你怕我干什么?”袁柳面露苦笑。您是不吃人,可您生气那架势,能把督察院拆喽!卢敬尧却一反前几天见人就怼,谁都不给好脸色的模样,反而一脸喜色,愉快地拍了拍袁柳的肩膀:“下个月初五是个好日子,吃酒去?”袁柳面色僵硬:“吃酒?”上次吃酒,吃到一半,酒过三巡,言庆侯府的世子就逃婚了。他们这些人继续吃也不是,走也不是,此生可不想经历第二回了。“尚书大人,您在开玩笑吧。”卢敬尧笑呵呵道:“老夫怎么会开玩笑呢?小女和言庆侯世子的婚事,下月初五重办!”袁柳瞪大了双眼:“重办?”还从未听说逃婚重办之事!再说了,能逃婚,说明新娘新郎本就互相不喜。这押着两人再办,还是一对冤家啊。袁柳忍不住道:“尚书大人,别怪下官多嘴,强扭的瓜不甜啊。”他们督察院可不想每天处理这些事情,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