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感到安心。周清爱他,周清需要他,周清给予他痛苦,又给他凡人无法企及的幸福。好可爱啊,好可爱啊,开始向他索取的哥哥,不再一味为他牺牲的哥哥。过去几年,每一次惶惶不安的吵架都以周清的退让结束,但这只会带给许慎珣短暂的抚慰,马上又使他自我厌恶被抛弃的恐惧加深——但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那时候他只能看到两条路,要么毁掉周清将他藏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要么毁掉自己放周清自由。左边是死路右边也是死路,人站在分叉口唯有绝望。但是现在的周清是开心的,他和许慎珣曾经想象过的离开自己后的样子一样,在某个领域发光发亮。但许慎珣没有像自己设想过的那样死掉,他活的好好的,周清需要他,就在这周末他还要去帮周清梳理剧本,没有自己周清就没办法,他在李青的剧组手足无措。标题好像叫“黄”更合适。 河神的斧头周清早上是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的。他醒过来的时候感到脖子僵硬得像刚从棺材里复活的尸体一样,动起来的时候还咔咔作响。周清抬头看了一眼表,早上八点钟。昨晚他最后一次看时间应该是凌晨三点,电脑已经黑屏了,他从沙发的缝隙间找到嗡嗡作响的手机:“喂?”“我让李青给你放天假,他不买我的面子一口把我回绝了,说你在忙。”魏赫怒气冲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你们那鬼片开拍一个月了,你在忙什么一天假都挤不出来?”周清的大脑还陷在睡眠不足的混沌中,这么噼里啪啦一通过来,他过了一分多钟才理解这几句话的意思:“在忙着改剧本,为了找灵感最近都在看素材找结构,有时候回消息就没那么及时,抱歉。”魏赫敏锐道:“你声音为什么这么哑,感冒了?”周清拿着手机去接水:“没有,昨晚熬夜熬太晚了,歇一歇就好了。”过了片刻,手机那端才传来魏赫有点别扭的声音:“是我的错,你又不肯在车里。那地方看着是个露营地但荒郊野岭人影都没有,还是有点凉的,都是露水——”“打住。”周清立刻阻止道,他生硬地转移话题:“你给我请假是有什么事吗?”魏赫:“哦,也没什么事,就是看你这么忙,所以提醒你不要忘了我们的剧本。”前一阵还口是心非地让周清先忙,现在已经完全不装了。周清眼睛弯起来,尽管知道电话那端的人看不到,但还是下意识咳了两声,装出一副正经人的样子来:“我没忘。”这句话倒百分之百是真的:“我昨晚做梦都是在鬼村里开赛车。”魏赫:“……?”他不去管这串味了的奇怪东西,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哦,还有一件事,我听到内部消息说星辉奖打算今年把网剧放进来。”周清呆了一下:“星辉?”“就是电视剧三大奖中水分最大的那个,观众投票的比例很大,对标电影中的学院奖。”魏赫:“你没看她们电视剧圈吵架吗?有玉禾的看不起有金梦的,有金梦的看不起有星辉的。”周清疑惑道:“为什么你会这么了解电视剧圈吵架?”“前一阵为了去拍那个死老头的剧了解了一些。”魏赫说:“知道了这里什么最重要才好朝那个方向努力,这样我粉丝跟人撕就轻松一点。”“大概是为了挽救这两年岌岌可危的口碑,听说他们想要成为三大奖中第一个放开网剧口子的。9月底就要颁奖了,现在又要变奖制,哼,也是为难了他们了。”魏赫散漫地说:“总之,这就是有一个没一个都无所谓的那种奖。”周清立刻道:“我要有一个,我还没有。”魏赫那边传来呛水的声音,他咳了几声,才强行压住被可爱到的不自然说道:“透给我消息的人说《寒夜》的主演、编剧、导演、配乐可能都有提名,不保真,但凭现在这个热度应该八九不离十。”周清的心跳漏了一拍:“我吗?”魏赫声线上挑:“你和张编一起,现在什么感想,周编?”周清静了几秒:“我最近为了学习技巧看了许多电影,有些电影其实并不需要那么强的演员演技,故事为重的情况下,主角更像导演手中木偶线的延伸,当然,他们本身的表演也非常出色。但传记片不一样,这种电影本来就是强调人物的,我统计了一下葵琼过去三十年,入围年度最佳电影的传记片有四部,其中主角拿到影帝影后的有三部,75的概率。”魏赫:“……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讲葵琼?”周清诚实地说:“我觉得我们能拿到。”“如果拿星辉的难度是‘一般’,那葵琼就是‘地狱’难度。星辉还可以靠观众喜爱度刷一刷,葵琼则是一个完全由专业评审决定的奖项,只看电影本身甚至更偏爱小众题材,许慎珣拿的第一个葵琼票房甚至只有三千多万,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意味着学院奖这种看热度的当年理都没理他。”魏赫深吸一口气:“等等,你为什么突然一副信心暴涨的样子?前天你不是还劝我心理压力不要太大,拍赛车这种贵的能回本已经不错了吗?”“跟前天不一样,现在我已经是有电视剧三大奖最佳提名的编剧了。”周清的语调轻快:“我们的团队里现在已经人人都有大奖提名了。”这个人像是高兴过了头,自动把他说的星辉奖有多水的话给忽略了——以及他们的团队目前也只有两个人这件事。魏赫删掉了自己第一次被提名时也是这幅蠢样子的记忆,只是周清现在听着毛茸茸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他刻薄道:“葵琼红毯上掉下一块石头都能砸到十个有奖的,我也有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