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两人已经来到门前,梁白整了整胸前的纽扣,拉开门,朝沈一刀笑了一声:“随便你怎么说。只有胜利者才有最终的话语权。”
沈一刀沉下脸,也跟着走了进去。
而这时,隐藏在梁白胸前的纽扣视频也打开了。
这一场比试,正式开场。
鸡豆花的主料是鸡胸脯rou。鸡胸rou曾经不怎么流行,现在也是健身爱好者的心头好,至于其他的菜式么,现在更多都改成了鸡腿rou,紧致结实,吃起来口感好,不像鸡胸rou那么柴,没什么口感可言。可是这道菜,就偏偏采用了鸡胸rou。
高汤是早就备好了的,底汤的需要十几个小时的细火慢熬,做法和开水白菜类似,用的老母鸡做底,加入了排骨、火腿、干贝,口感复合鲜美,也是清过渣滓,清如白水的。
鸡脯rou是选用的rou质厚实、新鲜的,再去掉多余的油脂和筋膜。紧跟着就是将鸡脯rou切成小块,开始捶打。丁贵和丁无忧两个人就坐在台下看,杨苏没来,但是当初那位总导演来了。他其实也好吃,否则也不会接下这些活。丁无忧碍于总导演找的地方,自然不会拒绝,几个人在看着,也小声的交谈,大多数时候是总导演问话。
“这么锤得锤到什么时候去?”
丁无忧看着沈一刀目光沉静,两手一手一把刀,手上下摇摆。刀背敲过鸡rou,落在砧板上的声音自然有一种韵律感,平白的让人心思都跟着平静下来。丁无忧眼也不转,只是小声说:“其实现在也有人直接用打浆机来直接打。”
“那怎么算真正下功夫?也就是家里省事随便做做而已。”丁贵冷哼了一声,然后又皱眉,“我看你爹那个不要脸的徒弟以前就没少用这种歪门邪道。”
丁无忧就闭上了嘴巴。打浆的法子其实就是一种粗暴破坏鸡rou里那些看不见的筋膜的方法。如果说真的有什么区别……丁无忧没吃过啊,她也不知道,她也不敢问。不过听到丁贵的说辞,她还是分了个眼神往梁白那里扫过去。
梁白也紧紧的盯着面前的rou,因为是男性,所以起落之间的距离更大,声音也更响。尽管不明显,丁无忧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梁白脸上的不耐。她眯起了眼睛。
以前的梁白不是这样的。他是丁兆军看重的弟子,当然也是夏练三九,冬练三伏这么过来的。那时候的他心思比现在正,也肯在菜式上花心思,再加上人机灵,脑子灵光,总会有许多好的想法。所以丁兆军才会对梁白另眼相看,也才会乐成其见的,希望丁无忧跟梁白能在一起。
可也许是脑子灵光的人,走得太顺利的人,就容易起歪心思。当梁白把心思放在其他身上,发现捷径可以更快的达成目标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了初心,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受丁兆军疼爱的徒弟了。
一想到这里,丁无忧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可是梁白变成什么模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了。丁无忧重新把眼光投注向了沈一刀。刀背落在rou上时的触感有微妙的不同,能让持刀者敏锐的通过手感察觉到鸡rou里残存的筋膜。这道菜,说复杂其实很简单,说简单又特别的考验人的心性和耐力。
或许这就是传统的老菜肴才有的魅力,它需要人付出长时间的心血,去一点点的观察它细微的变化,并给予回应。而菜也会忠诚的反馈出你付出的每一点努力。
渐渐的,rou茸开始成形。可是只有rou茸还不行,要再继续敲打成泥浆状态,可以说越接近泥浆,就越是成功。眼见着还带着微红的rou茸最后变成细白的泥浆,丁无忧都觉得十分的神奇。这样的情况是极其少见的,下面的几个人都看得目不转睛。
“怎么样?”总导演小心翼翼的问。
“现在看不出来,还得看火候。”丁贵眼也不眨一下。
丁贵说的笼统,打成了泥的rou茸还没有处理好,此时还要加入葱姜捣成的水去味,再加入淀粉、蛋清等等,其中需要严格控制比例,否则的话豆花要么就会散开,冲不起来,要么就是太死,凝结成一块,失去了类似豆花的那种蓬松感。
等做完这些,才会真正到丁贵所说的步骤。这时候的高汤已经端上了火头了,两人调整了火候。其实在丁无忧眼中,沈一刀和梁白的动作其实是很同步的。在很多小细节上,两人几乎是一模一样……当然,也就跟丁兆军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丁无忧的眼眶微红,而丁贵则小小声的叹了口气:“你爸爸教人,其实教的很好。”
同样的严谨一丝不苟。
丁兆军是英年早去,可是他的一言一行还是流传了下来,哪怕继承者并不是那么好。丁无忧捏了下鼻梁,把心里头的那点情绪挥开,不让自己受到影响。
小火慢炖,汤味的鲜香飘满了房间。总导演忍不住吸了好几口气,低声说:“好香啊。”
两人在一点一点的拿勺子,小心翼翼的把鸡酱往汤里放,这一勺下去,当然也不能大刀阔斧的,而是得小心翼翼,生怕有一点点的絮乱。落入汤里的豆花更不能用勺子混,以免散乱。
每一步都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