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断工作人员的话,问道:“这是谁写的?”
她都已经认出来了,这个字迹,她不久前还夸赞过李蕴写字好看。
工作人员看了眼,“李蕴写的呀,她的字比我们都好看呢。”
余婳忍住撕碎那本书的冲动,下一秒居然又看又到了一模一样的书摘,还是熟悉的字迹。
她问,“李蕴写了多少?”
工作人员看余婳脸上不好看,小心翼翼地说,“书库好像有几十本《窄门》,都是李蕴负责的。”
余婳伸出手,指甲狠狠刮过那份书摘字迹,发出尖锐的咔擦声,那些话让她目眦尽裂,李蕴绝对是故意的,她对这段话很有感触吧?
什么告别信,什么通信只是幻影,什么离开。
余婳不关心这本书的任何内容,只想知道李蕴是以什么样的心境抄录这段话,这段话是否契合了李蕴的真实想法……
“李蕴的工位在哪?”
工作人员指了指方向。
余婳朝那走去,扫过桌上零零碎碎叠放的书籍,“这份工作她以后不干了,你们去外面再找个人抄。”
工作人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说,“好的。”
余婳翻翻找找,要把和这本书有关的东西同李蕴隔绝开,忽地,她动作一僵,目光扫到一摞书的最底下,隐约露出尖锐的两个字。
这种时候,她对那两个字实在太敏感了。
余婳从一堆书里抽出那张纸,也不管摞起的书是不是因为她的这个动作全部倒落。
那是封辞职报告。
落款人是李蕴,她写因个人原因经慎重考虑向公司提出辞职,她写将认真做好工作交接……短短几行字,余婳一眼就能读完,却用了很久来确认意思。
她要气疯了,全身都在发抖。
她紧攥那张纸,慌乱地出门,碰到一个工作人员就问,“李蕴呢?”
“应该在会议室开会呢……”
余婳径直走到会议室,推开门。
宣传专员正在安排接下来的工作,看到来的是余婳后停下来,“婳姐,怎么了?”
“你们都出去,李蕴留下。”
阿杏瞧了眼余婳的神情,是从未见过的低气压,周边空气都冷了几度。
其他人什么都不敢问,急忙走了,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李蕴看到余婳手里的紧攥地那张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跳快了一拍。
目光对视之际,余婳把那封辞职信狠狠往李蕴身上扔。
到底只是一张a4纸,很轻,落到身上没有轻飘飘的,李蕴没有任何部位感到疼痛,只除了心脏。
那封辞呈从李蕴身上滑落下来,掉在地上。
李蕴睫毛乱抖,竟不敢看余婳的眼睛,她弯腰,指尖颤抖地捡起那封辞职信,放到桌子上,
是误会一场,她没想这么快递交辞职的。
但余婳和她预料的反应不一样,余婳没有哭,也没有难过,她在愤怒。
余婳冷声问道,“你想辞职?”
“想啊。”李蕴答得坦诚。
“……为什么?”
桌子下,余婳的手腕已经被自己掐得青紫,她语气嘲讽,“不是说爱我吗,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李蕴想,因为她很痛苦。
但她说不出口那些话,那些刺耳又让人难过的话,她都不想说。
沉默像一种凌迟,余婳觉得李蕴什么都说了。
余婳不是不知道原因的。
李蕴要走,因为她不是李蕴写信的对象,没有李蕴以为的那样强大勇敢,甚至不温柔不成熟,做不了李蕴心里的姐姐,满足不了李蕴的任何幻想。
因为她行事懦弱,做事总摇摆不定,脾气也不好,没有爱人的能力,伤害了李蕴。
所以李蕴要走了。
逻辑清晰,理因如此,李蕴要走,余婳都找不到李蕴能为她留下来的理由。
余婳垂下头,全身乏力,小腹还是很疼,李蕴干嘛要她看病吃药啊,现在这种痛,还不如一辈子不来月经。
这样关心她一阵子就离开,说爱她又突然把爱收回去,有没有想过她该怎么办。
余婳想自己也真是够笨的,应该当做没看到辞呈的,这样还能在李蕴递交辞职前再做些努力挽留的。
怎么这么笨。
余婳缓缓蹲下,连肩膀都在发颤。
很快地,余婳感觉肩上出现一双手的力度,李蕴把她扶起来,去角落接了一杯热水。
“你是想要我留下吗?”李蕴把那杯热水递给余婳,不经意间触碰到余婳冰冷的手,心颤了颤。
“但你根本不需要我啊,我能做的,别人也能做,我让你生气时,你根本不想理我。”
余婳一愣,紧忙说:“不是,我需要的……”
李蕴直视余婳的眼睛,静了一会问道:“那你为什么需要我?”
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