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的时候注意到旁边的班级有人看过来，接着又有好几个人看向我们。
“我没你脸皮厚！”我急声道。
那个……
“你留在教室帮我抄一下语文作业。”习律说。
“刚刚在操场的时候不是全校都看到了？”习律无所谓地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习律才把我放下，我真想打他。他走在我的前面，我看到他背上的衣服还有点不明显的水渍。
我趴在自己的桌子上，把头偏向另一边，这样习律过来的时候我就不会看到他了。
“没什么。”我拍开他的手，“你又不是医生，学人摸什么头。”
是我流的水。
我烦躁地直起身子，看向罪魁祸首没好气地问：“干嘛？作业已经帮你抄过了。”
“你怎么了？身体又不舒服了？”习律问。
“怕什么？”习律在这个时候跟我作对，“你怕别人误会我们早恋吗？”
又是习律。
有人敲了敲我的桌子，振动都隔着手臂穿到我的耳朵里了。我转头看了一眼，是习律。
体育课结束后大家就陆续回来了，我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正瞌睡着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放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习律没有马上走，而是把他的杯子放到我的面前：“你帮我打个水，我去洗个脸。”
那岂不是又要跑步？为什么要有体育课？
“我要去打球。”习律说，“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帮我抄一下。”
但习律完全不把我的话当成一回事，从小到大他就没把我当过姐姐，我说的话他从来都不会听，现在他也装没听到一样就是不把我放下去。
“滚。”我简单回复他。
习音是猪。
我拿了橡皮擦掉，不过只擦掉了“音”字，我在空白的那个位置上写上了“律”字。
我一想到习律发现这句话被改过之后会不会生气就有点想笑。
“我们有体育课？”我差点跳起来。我看看周围，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习律刚打完球，身上还有点汗，说话的时候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还是热的，从上往下打到我的身上。我真想一本书扇开他。
他拿给我一小包零食，是巧克力豆。
“……”我抽出自己的语文作业扔给他，“自己抄。”
“你有病啊！谁怕这个了！”我有些恼，“被别人看着你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但他好像很热衷于跟我作对，他听完也没有离开，而是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你哪不舒服啊？”
唉，看在他帮我请假不用上体育课的份上，我走到他的位置去拿他的作业。
习律怎么会这么好心？
“你使唤人有瘾是吧？”我看着他，“自己去。”
我突然就不好意思了，要是跟习律单独相处还行，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别人看着，我就觉得不好意思。
了一下。
我拿起来看了看：“行，你可以走了。”
？习律是不是有病？我什么时候又惹到他了？他至于这么说我？还写在桌子上供给自己反复欣赏？
“没什么。”习律的声音有点哑。
看到你就觉得不舒服。
“是啊。”我随便敷衍了一句。
“习律，有人看我们，你快放我下去。”我拍了拍习律。
“哦。”我应了一声。
我不想帮他抄，可下节课就是语文课了。
语文作业要写的字太多了，抄得我手都酸了，我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一会儿，才发现习律的桌子上写着什么字——
我不用猜都能知道。
然后有人叫了我一声。
他背着我穿过走廊，我在他的背上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外面特别的亮。原来在高处看到的东西还真的会不一样。
“你记得啊，我把作业放桌子上了。”他说完就拎起水杯走了。
听到他的声音，我吓得屏住呼吸。我怕他发现自己的恶劣行径，反问了一句：“怎么了？背不动了？”
我以为他是变声期，也没怎么在意。他倒也没把我放下去，还是继续背着我。
“我知道，我想问你吃不吃东西。”习律说。
“吃什么？”我问。
习律是猪。
他的桌子上堆了很多书，抽屉里就是干干净净的，难道要用书挡住不被老师发现他在开小差吗？抄作业这种事还是得隐蔽一点，于是我坐到他的位置上帮他抄作业。
我在心里这么回复着。
“体育课你还上吗？”习律问。
我后知后觉地无比尴尬和后悔，于是我开始避着习律。
我本来想去打水的，但看到习律也要过去我就没起身。
“你要是不舒服就不去了，我去跟老师说。”习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