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旁侧静湖,盗帅心下一定,随后腾身跃起、闪至一点红身后的时候竟抓了他的衣领。随后就是蹬地飞身,拽着杀手双双对对地坠入湖中。
“好,很好!”一点红厉声打断,他仰天长笑,却无一分快意愉悦。握剑的右手因为过度使力而骨节分明、青筋鼓起,他猛地回拉,却发现掌中武器直直平平,竟是未动丝毫!
荆蔚“啧”了一声,他自不甘愿平白被人踢断腿骨,只能松了手中利刃、点地避开。
“就算再怎么钟情,也不必用自己的性命要挟于我吧?”盗帅低低笑着,语气中带着三分无奈七分调笑。
再这样下去,这人必将伤了自己。
老变态连叹息的时间都没有,只得扬袖支起一道劲风、将那凶器推了开去。
相对一点红专心致志地凝神缠斗,老变态还能分出几分神来腹诽吐槽。两个都是擅用巧劲、速战速决的主,转瞬须臾,便已过了数十招。而在荆蔚看准机会,正欲伸手夺剑的刹那,湖上竟突然传来“铮”地一声。
落水的两人一上一下、一前一后,即便沉在水里一点红也不忘反手攻击、疯狂挣扎。荆蔚扣了他的手腕死死按压在后,却不敢轻率地封住穴道,以免紊乱的真气因为受阻而瞎冲乱撞。
一点红的神色不再清冷,他呼吸略沉,就连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你……心意已决!?”
只是这一松一退,却让武器的控制权落回了物主的手中。
“喂!”一到外面,荆蔚连忙抬起杀手的肩膀,而后者只是无力地将头搭在他的肩上,竟连呼吸都没了。盗帅暗叫不好,飞一样地游回岸边,把一点红平放在地上。
好吧,他想起来了,中原一点红最为出名的一个情节就是“为了决斗而‘蓄意自杀’”。对此,荆蔚表示极度的无奈。他老人家怜香惜玉,可不愿看到佳人惨死跟前。
想死就不能换个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么?——老变态老神在在地想着。
面对一个因失去理智而变得更加咄咄相逼的男子,老变态心怀感叹:“肌理之上偶得疤痕固然很是性感,但过多却未免暴殄天物。”
盗帅眉间紧皱,一连闪过十数道剑光。那样的急刺早已失了平日的巧妙冷静,既快又猛,每一剑都凶狠有力。许是因着琴声发疯癫狂,剑光在荆蔚的面前织成一片耀眼光幕,密密麻麻十分吓人。
被人拖着拉向致命的寒锋突然颤抖了起来,细微却不容忽视。
此世今生,自己使用刀剑的日子变得少之又少,倒有几分怀念。
荆蔚早有准备,在杀手发力的同时,指尖微微向内压按,硬是捏住了长剑。如此,便止了一点红回剑“自杀”的惊人举动。
“我只知道,自己决定要做的事情,没有一次半途而废过。”盗帅自下而上扫过手中冷刃,剑气森寒,在银色月光的映衬之下更显锐利凛冽。
,你又能得到什么乐趣?我既绝不杀人,你又怎会有丝毫特殊?”
杀手怔了怔,不再冰冷的表情变了又变,下刻竟沉身一记侧踢。这个动作干净利索,且用了十成十的劲力。
荆蔚上辈子的身世虽不太好,却有友人在侧、活的还算愉快。如今移魂转世,也算半个修炼成精的老妖怪,察觉曲中奥妙,自是立即静心敛神、没受半分影响。而将所有精力放在对手身上的一点红则不同,他经历凄苦,心中深藏抑郁不平。闻见琴音,只觉血气上涌,霎时满目鲜红,杀意丛生、竟似疯狂。
罪魁祸首连忙换到旁侧,半跪在地嘀嘀咕咕
杀手浑身湿透,黑色的衣袍紧紧黏在身上,勾勒出结实有力的肌理。他双眼紧紧合着,面色青白得格外吓人。
盗帅水性极好又能用皮肤呼吸,也不知是否禁欲过久,居然揩了老半天的油才愕然察觉,那个本应猛烈挣扎的男人竟早已安静了下来。一点红全身无力地软在楚留香怀里,后者心中大骇,连忙将人环在怀中、用最快的速度浮出水面。
星空之下,冰冷的剑光划破长寂,起落之间,两道身形互相交叠,化作一影。一个抢剑不为夺命,一个护剑却为自杀。
一点红剑锋突转,银光闪烁,锐利的尖端直刺自己脆弱的咽喉。依旧是那绝不浪费半点力气、精准狠辣的致命绝学。
琴声袅袅、如鸣佩环,初闻美妙优雅,实则含蕴着执迷怨恨。仿佛黑色的漩涡,蛮横霸道地将人拉入深渊底端、无法离去。
对于自己“怜香惜玉”的美好品德,老变态表示万分满意。他自我感觉良好地制着杀手,彼此之间紧密贴合、没有空隙。光看姿势,一点红极像被人从后抱住,样子甚是亲昵。而荆蔚当然不会错过这难得的机遇,他打着“阻止暴走”的名号,将杀手上上下下摸了个遍。沉在湖里,两人的衣服均因浮力而松散开来,色字当头,猥琐老头悄悄探进男人的衣襟,心满意足地大摸特摸。
本以为,将自己两辈子的经历写成,一定光怪陆离绝无仅有。如今认识此人,荆蔚不免有种爬出深井、得见青天的感悟——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