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yanyan高照,林永生在院子的长椅上躺着,无聊把玩手里的足球。灰白se香菇发型留了两个月,整的像顶安全帽,浏海长到盖住了整个眉毛,整颗头像银镜一样反s着yan光,刺眼。一身素黑se的无袖衣和长k,搭配脚上的黑se跑步鞋,像是穿着一件从脖子连到脚跟的连身衣。
後来他又去一所废弃大学里牵了一台堪用的,用红漆在上面画了个红十字,当成救护车,还ga0了个密码锁,就再也没有人偷了。
但为什麽纪伯姓纪,给他的名字却是姓林,他想不透,有一次好奇问了纪伯,才知道那是他老婆的姓,他老婆叫林小倩,战争时被流弹打到,急救後撒手人寰,纪伯把他们的合照摆在桌上,怀念她。
「永生啊,去区公所领药回来,早点去,东西点齐了再走。」
「失忆是战争带给你最好的礼物。」
没想到永生天资聪颖,学习能力极强,不像是失忆症患者,纪伯叫他看的生物原文书、医学书籍和病历,从最基本的英文字母开始,到看完所有书籍,前後只花了两年多,还能对答如流。
其中一只被击落到了地上,他看见牠仍努力的挥动翅膀,可却再也飞不起来,最後终於阖上了翅膀,成了真正的花瓣。
院子里,一对纹白蝶互相喜欢,凑到了一起,两朵白花瓣在风中翩翩起舞,一来一回,空中的华尔滋。
因为他总是喜欢在外头蹓躂,纪伯害怕他遇上或者惹出麻烦,总是要他马上回来。
永生远远地看见了这可ai的景se,便动起了歪脑筋。他观望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然後来到两只蝴蝶旁边,高举手中的足球,往牠们砸了过去,冷血地拆散了这对恋人。
所里的电线水管都被pa0弹炸坏了,可医院却是战後最重要的设施,於是市政府派人紧急修理,好不容易才恢复运作,医院就成了少数有水有电的绿洲,其他地方大多都是废楼沙漠。
事实上,他脚下踩的车也是路边g来的,之前偷来了几辆外型好看的车,後来又被人偷走,简直气疯,恨不得在椅垫上cha几只针,刺si那些贼pgu。
林永生,是纪伯替他取的名字,他患有失忆症,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也不能总是欸来欸去的叫,所以用永生这个名字,拿到了身分证。
小偷被偷东西,只代表他是个不合格的小偷。
每个月初,政府都会从中央市运物资上来,还留在首都的民众必须持身分证领取,虽然他自己也有,但他可以拿纪伯的医师证去领,医生的证件可以领的b一般人多一些,还是没有政府官员多。来晚了,区公所外已经挤满了人,每个都戴着口罩,白脸复制人大军,排成一条龙等领物资。永生排队时,总ai偷听别人讲战争,他没有经历过那一段,也或许他经历过,但没有记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记忆,每次他问纪伯跟战争有关的事,得到的答案始终如一。
便拥有一切。
「永生啊。」有人叫他,他抖了一下,回过头去,原来是纪伯伯。
成为凶手的短暂兴奋感瞬间变成了罪恶感,但他除了看着剩下的一只蝴蝶在草坪上孤独地徘徊以外,什麽也做不了。
永生装迷糊,打了个假哈欠,用意识拖着身子,好不容易跨上了脚踏车,纪伯又补了一声:「永生啊,记得我说过的……」
纪伯在战争前是名医,但也诊断不出永生脑中的伤害,头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失忆的原因就无从考究。他发现他的时候,是躺在一座废墟中,用救护车把他载回了诊所,问他问题,答案永远是摇头,无迹可寻之下便在纪伯的诊所住了下来,在所里做帮手。
战争後的各个城市都残破不堪,但就属北部的首都灾情最为惨重,纪伯的诊所也受到战火波及,一楼的大落地窗被敌军炸了粉碎,用胶带厚厚地封着,夏天还好,冬天时冷风从缝里调皮进来,他们也只能多补些胶带,胶带万能。
战争波及了许多无辜的x命,北方的首都旧遭受敌方空军猛烈轰炸,si伤高据全国之首,那场景在纪伯口中就是末日降临,回想起来都怕,因此末日前的事他很少提到,末日後的事呢,都不算事了。
落日的红晕印照在每个排队人的侧脸,一排失了荆州的关公,一排的凄凉,让红都转成了冷se系,人们桩
纪伯非常惊喜,像是捡到了宝物一般,细心地栽培他,永生也自然而然成了他的得力助手,帮纪伯解决了许多问题,两人一起重新经营起了诊所,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嘎嘎地骑着他的破车,永生欣赏着路上堆满的美丽破烂,一山山的垃圾宝藏,整座城市就像个大型回收场,他看见有人在塌房中挖掘残骸,本来也想跟上,看能不能挖出点好料,但一想到纪伯看见他肮脏的样子,肯定又会挨骂,就打消了念头。
「好~」
纪伯伯是城里最敬业的医生,平时总穿着医师白袍,只有睡觉时才脱下。中午休息时间,翻了一下桌历,才想起今天是月初的领货日,便托永生跑一趟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