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看怎麽像夫妻吵架,就是那种妻子离家出去,丈夫找来的模样。那次之後,青衣男子没再出现,直到玄妙老人断气。
望着原本应该有两人的地方,陆勉心知肚明,无论是青衣男子或是玄妙老人,都不是普通人--恐怕还不是人。
青衣男子带走玄妙老人的身t後,陆勉拿着那包沉甸甸的银子,收拾了一些衣物,离开玄妙谷去闯荡江湖了。
凤舞璇说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习武奇才,并非夸大,而是事实。
玄妙老人教给他的一身武艺和心法,让他年纪轻轻便打遍天下无敌手,再加上他天资聪颖,任何门派的武功招式,他见一次便能学起来,甚至内化好的部分,剔除多余的部分归为己用。至於心法,他更是一眼就能瞧出是否有问题,是否能改善。
因此,志得意满、恃才傲物的陆勉,初出江湖便将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全得罪了一遍,然後被所谓的武林正派给围剿在荒山上。
他武功造诣高是高,但架不住人海战术,身受重伤地被b着跳下山崖。
幸得他命y,落到山涧中,顺着水流被冲到溪岸边。他拖着残破勉强上了岸,撑着走了几步倒在高及人腰的草堆里。
浑身动弹不得的陆勉,望着天心想,如果玄妙老人还在的话,应该是会把他吊起来打一顿,骂他学艺不jg,丢人现眼,然後再拎着他去疗伤。
可惜,玄妙老人不在了,他大约是得命丧於此,落得被野兽啃食殆尽的下场。
他漫无天际地胡思乱想着,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像是某种生物在草丛中走动的样子。
随着声音的接近,他以为他会看见的是一颗豺狼头,没想到却是一张少nv的脸。
那个少nv睁着一双英气b0b0的美目,和他对视了几息,接着扬声大叫道:「子敬、舞蝶,你们快过来,这里躺了个血人!」
没多久,一个容貌yan丽的少nv和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年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少nv捂着口鼻,语带嫌弃地说:「姊姊,你怎麽老是能找到东西捡啊。」
少年眼神冷冷地打量了他一眼说:「si不了。」
这就是他和司徒知昙的相遇,另外那两人是附带的。
那时,东方子敬还不是皇帝,司徒知昙也不是皇后,而凤舞蝶犹是只花蝴蝶。
司徒知昙将他捡回司徒山庄养伤,待他伤癒,也没问他要留要走,只对他说:「陆勉,你帮我训练那些我捡回来的孩子当暗卫吧,将来在g0ng里,还是要放些自己人才安心。」
他接受了,因为他也不知自己要做些什麽事。他想,司徒知昙大约也是看出来了,方找了个差事让他做。
隔年,东方子敬登基为皇,风光迎娶司徒知昙为后,同一年,司徒知昙生下太子,东方意扬。又过了五年,司徒知昙怀上第二个孩子,同一年,凤舞蝶入g0ng为妃,隔年年初东方意风出生,年底凤舞蝶生下凤离辰。
再过三年,因为生下太子亏空身t而又勉强保住次子的司徒知昙牵着小小的东方意风对他说:「陆勉,你来当意风的师父,帮着舞蝶替我护着他成家立业吧,我走了後,子敬怕是没多的心思能放在意风身上,他得看顾还小的意扬,教导他如何作为一个好皇帝。」
那一年年末,司徒知昙在白云纷飞的夜晚,溘然长逝--那一夜他和东方子敬以及凤舞蝶默然无语对饮直到天明。
陆勉接下司徒知昙的托付,成为东方意风的师父之後十年,东方子敬退位给方年满十八的东方意扬後,追随司徒知昙的步伐而去--那一日,他和凤舞蝶默然无语对饮直到日落。
数十年过去了,眼看凤舞蝶也即将先他一步入h泉,最终只剩他独饮了。
陆勉离开清宁殿时,他问凤舞蝶谢他什麽。
凤舞蝶捂着口鼻,像极了初见的姿态,只是语气不是嫌弃而是带着感慨地说:「谢谢你愿意作为留到最後的那一个人,被留下的,总是b较伤啊。」
陆勉在皇陵里待了不知多久,直到他隐隐约约地听到外头传来沉重的丧钟声。
他和凤舞蝶说不上是朋友,只是一起扶养心ai之人的孩子长大ren的战友,他们是相见时多半是相看两瞪眼,说不上几句便能吵起来的关系,但亲耳听闻恶秏,他还是感到一gu哀伤。
果然,被留下的,总是b较伤啊。
他叹了一口气,倚着梧桐木棺站起来,他拍拍衣k上的灰,将手里捏着的白棋放到那束发边,轻声道:「司徒呀,再等等我吧,你都答应要等那只花蝴蝶了,可别落下我呐。」
陆勉拎着没喝完nv儿红出了皇陵,外头已有十来个身着黑se夜行衣,脸覆黑布只露出眼睛的人在等着他。
他一口气乾了最後的nv儿红,用内力震碎空酒坛,拍拍两手,朝着听令的众黑衣人说说:「走吧,回南州城了。」
凤舞璇和她告老辞官的夫婿,曹华,押着凤舞蝶的棺回到凤城时,东方意风带着崔可居,伫立在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