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夜空中传来一声斑鸠的啼叫。辰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心知墙上放风的梅吉必然是察觉了什么变故才放声示警,于是一把按住八助的肩膀,压低声音道:“立刻离开。”说完折身朝石山掠取,只一翻跃便跳回了墙头上,回头道:“八助,先和我回屋脊上……”话未说完,人已愣住,身后空空如也,哪有八助的影子?
辰一大人的t温大概b我高一些吧。
八助原是跟着辰一准备离开,只是还未到石山下,突然想起开锁的铁钎还留在锁孔内。若是让守卫发现,一定会立刻警觉有盗贼入侵,到那时想要撤离就难于上天了,于是只身一人返回取走铁钎。不料刚刚取下铁钎,就只见一簇盈盈灯火转过院墙朝着里移来。片刻之间那灯火已经笼住了石山,想要回去借着石山翻上墙已经是不可能了。八助只能一步步无声无息地后退回库房大门旁地y影中,所幸石山附近的几株海棠足够高大茂密,堪堪将他身形掩住。借着火光,只见大名在几个侍卫的陪同下,环着最宠幸的ai姬走到库房前。八助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背后的高墙毫无落脚之地,若不借着石山之势,纵然有燕子般的轻捷也难以翻跃。
那灯火愈来愈近了,八助甚至看清楚了大名肥胖脸上泛着油光的笑容,和身旁带刀侍卫兵刃上的粼粼寒光。
,复又目光如隼般盯着守卫离去的方向。
门开的瞬间,库房中的金币被灯笼映照得熠熠生辉,映得在场之人几乎移不开眼睛。那大名却不以为意,从身边美姬手中接过一个小小的锦缎包袱,一层层剥开,只见内中裹着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明珠,浑圆剔透,在夜光下光芒流转,竟然盖过了满库的金币。
辰一也探身向下望去,他的眼眸在珠光的映照下透着锐利而明亮的光,一时间忘了先松开八助。t温透过衣衫,让八助无法忽略辰一尚环在腰间的手臂。
好温暖。
待到大名亲自看着仆役将明珠小心翼翼地放进库房,锁上库门并收好钥匙,才携着姬妾与众人离开。辰一轻轻舒了口气,ch0u回手臂,望着库房的方向轻声冷笑着说:“很美妙吧,八助?这样好看的事物,难怪会让人沉迷。”
待到在墙上落住了脚,八助才看清身后之人就是辰一。辰一箍在八助腰间的右手尚未来得及ch0u开,又怕他露出声响,连忙用左手掩住了八助的嘴巴,用目光指了指墙下,只见大名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八助方才藏身的地方,若是再晚半刻脱身,此时怕已经兵戎相见了。方才一番动静,已经引起了侍卫地警觉,一个侍卫近前一步,举起灯笼大喝一句:“喂!谁在那里!”
脑子里瞬间塞满了奇怪而不合时宜的想法,虽然心知此时应该专注于墙下之人的动静,八助依然忍不住朝着辰一侧头过去,看着辰一的侧脸在灯火明光中g勒出英俊而粗犷的轮廓,高而坚y的眉骨,笔直冷峻的鼻梁和紧实y朗的下颌线条,嘴角的肌r0u因为兴奋而紧紧绷着。虽然包着头巾也束好了头发,却依然有几缕头发从耳后滑出,胡乱任x地抵在他的肩上。辰一夜鹰般的目光始终锁定墙下的众人和财宝,并没有察觉到身边八助的动作。而隐在y影之中的八助只是静静地看着辰一,墙下流转的珠光金银竟如不存在一般,分不走他丝毫目光。
八助正yu拔刀的手被一把按住,辰一扯下面巾,压着嗓子发出一声“喵嗷——”,那声音确实像极了一只炸起毛的野猫。侍卫似乎放下心来,随手拾起一块石子朝声音砸了过去。那石子贴着辰一的额角飞了过去,辰一却一动不动,又学了一声“喵呜——”,听起来似乎是一只被砸中的野猫落跑前不甘的叫喊。大名并没有被一只小小野猫扫了兴致,只是从容地点点头,从怀中0出一个钥匙交给身边的仆役,那仆役接了钥匙,一路小跑地来到库房门前,打开了库锁。
方才隔着衣服接触到辰一手臂的部位似乎变的格外敏感,一旦失去了辰一的t温,立刻就感受到了夜风的寒凉,然而此时此地容不得八助多想什么。大名一行人的灯火刚刚消失在花园的尽头,他便身形利落地跃下墙去,继续将铁钎cha入锁孔中试探。在听到一声细不可闻机括声后,他转身朝着辰一的方向做了个成功的手势。
八助只是面无表情地垂下目光,用很轻的声音答道:“是的,大人,确实让人沉迷。”
辰一和梅吉应该已经撤离了吧。八助心想,一边缓缓地将身t紧贴墙壁,有些徒劳地尽量拖延对方发现自己的时间,一手缓缓按住短刀,纵然已成困兽之势,他也不愿就此束手伏法,成为那些穷途末路而被斩首的盗贼中的一个。就在八助如草间毒蛇一般凝息蓄势,只待最佳时机与对方玉碎之时,突然感觉到身后似乎一阵风掠过,紧接着自己就被人拦腰环住。对方身手敏捷,力道也极大,一攫之间竟然将八助拦腰提起。八助未及回头看清对方,已在本能的驱使下借力一跃,借着身后那人的提力翻上墙去。
枭再次作案的消息传遍全城的时候,三个人已经沿着城外夕yan下的河道朝外乡走去。
b雪地中的热血更加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