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的号角,他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箭步冲去开门。
入目的,是满满当当的两个大塑料袋,装满各式各样的东西。可拎着它们的,却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我是手冢,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我。”带着无框眼镜的男人冷着脸走进来,熟门熟路的把两大袋食材装进冰箱,想着幸村大概没吃晚饭,也没多问就钻进了厨房。
客厅里,幸村翻着手冢带回来的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那是他心心念念的《treebodies3》jg装版,前两天刚给不二提起过。
可为什么,他的不二没有回来?
“幸村,可以吃饭了。”
他仍然窝在沙发里发呆,没有理会闻声不见人的手冢。他想要个解释,却一点儿也不想主动和手冢说话,虽然捡回他的人其实是手冢,虽然将他带到不二身边的人也是手冢。
那样的喊声又响起两次,可是幸村都没有回答,现在他一点儿也不觉得饥饿,也没有吃饭的胃口,他只想知道不二为什么没有回来。
终于按捺不住的手冢还是从餐厅里走了出来,皱着眉坐到幸村身边,两个人都没说话。并排坐在沙发上,一个坐得笔直,一个窝在沙发角,诡异的沉默仍在蔓延。
客厅里时钟恪守职责的嘀嗒嘀嗒,一秒一秒走得不急不缓。幸村几乎听到来自x腔里愈发激烈的跳动声,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出事那天,同伴们惊慌又惨白的脸,恍惚与不二的笑颜重合。
不可以!
幸村使劲儿摇着脑袋企图将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逐出大脑——不二说过会帮助他,会一直一直帮助他。他还有小伙伴没有找到,还有幸福没有感受到,不二说的帮忙,还没有完全实现啊……
这里才是家,为什么你还没有回来?
幸村不懂手冢为什么一言不发,不二只是报社一名普通的新闻记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遇上什么不测。
——可你为什么不说话?
幸村几乎就要揪着手冢的衣领大声质问——不二怎么没回来,你来这里g什么?
他不喜欢手冢,不是因为男人冷y的面容,过去真田也是那副表情,可他一直觉得其实很可ai。也不是因为男人说话缺乏抑扬顿挫的声调,过去柳莲二也总是没声没调,说什么都像古板的老头儿照本宣科,与和尚念经似的四平八稳,可他觉得那也是一种冷静。
他不喜欢手冢,因为不二说,和手冢在一起,无论多高的地方都能到达。他不喜欢手冢,因为不二说,他们是从国中起一直到大学十年的校友。他不喜欢手冢,因为不二说,手冢是他见过最可靠的人。
——可你看这样可靠的人,只是一味的人保持沉默。
——可你看与你相识这么久的人,他却对你的行踪缄口不言。
——可你看他,为什么都不说话?
柏拉图说,岁月就像一条河,左岸是无法忘却的回忆,右岸是值得把握的青春年华,中间飞快流淌的,是年轻隐隐的伤感。
一直微笑着的不二啊,你无法忘却的回忆,你想要把握的年华,你隐隐感伤着的,会是什么呢?
“幸村,该吃饭了。”
沉默的最后,手冢开口,拍了拍幸村的肩膀,递给他最新的报纸样刊,那是最终没有通过的废弃样品,当天的日报与之并无太大区别,只是连载的儿童贩卖案板块被市长换届的消息取代,垂垂老矣的前任市长终究在他离任前留下了巨大的遗憾。
咒骂声四起,有人说他年纪一大把早该离职,霸占着市长的位置却无所作为,两年前就对贩卖案束手无策,一面宣读着要将罪犯擒拿归案,一面又大酒大r0u毫不作为。
幸村没有把那篇除了换届就没什么内容的报道看完,他敢保证那个叫桃城武的小记者肯定是新人,混乱不堪的语言和他本人一样激动过度,找不到重点。不二的报道就不会这样,通篇条理清晰,重心明确,语言简练整洁,看一遍就能将事情了解个大概。
不再细想拿到日报时对换板块的困惑,幸村举着眼前的样刊一字一句读过,紧接着前一日关于找到嫌犯疑似遗弃的蜗居点的消息,今天的内容是对这栋毗邻东大街不远的楼阁的深入调查,找到了被打碎的玻璃瓶,扔了满地的锅碗瓢盆,衣柜已经被清空,报纸也撕碎撒得到处都是。
疑似发生打斗。
不二这样概括当时的场面。
“然后,他和大和前辈就跟随警队寻找下一个线索。”手冢靠着客厅门框对幸村说。
闻言幸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相较于同龄人,他认字也不算多,只凭着对的兴趣学到不少词汇,正经的读物,他看起来还有些吃力。
报道的下一条,是关于寻找到新线索的消息,大约是担心通讯被警方窃听,人贩团伙居然有用信件通信,虽然事后撕碎燃烧,可严密的调查之下,仍旧发现了一些燃烧不充分的碎纸片,零碎的只言片语没能获得太多信息,只能依靠推理和猜测。
“这种消息刊登的话,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