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从云不信自己的妹妹是这样的人,却再也未曾寻到自己妹妹的踪迹。胡安肖被余随风所伤,自然不肯放过她姐姐,为了得到治伤良药竟然要把她送去给旁人做妾。余从云侥幸提前得了消息,连夜出逃,这一路上,她才终于认清了胡安肖的真面目,她以为自己的妹妹已经被害,筹谋了多年,终于想办法将胡安肖杀了,自己也上了所谓的“恶人榜”,却一直再没找到自己妹妹。直到这次她向青竹道院告状,才知道自己的妹妹也还在人间。余随风曾被胡安肖重伤过,一只耳朵听不见了,可现在余从云看她的样子,觉得自家妹妹伤的肯定不只是耳朵。脑袋正常,能干出这种摸着小辈手不放的事儿吗?余随风沐浴在自家姐姐忧心忡忡的目光里,却还是笑,好像高兴极了。谈定了生意的秦四喜也很高兴,她在枯岛的庄子改良了蓝田稻的种子,产量比从前高不少,这保底的价格定了百年,那就是给她大把大把送灵石。“唉,还是种地的钱得的心安,一粒种子,一滴汗,都有来处。”打扮成了孔雀的鹅拖着长长的尾巴在算盘上“翩翩起舞”,算账算得暴土扬长,看着最后算出来的利润,鹅满意地挺起了胸。鹅满意,秦四喜也满意,买了几串南洲特色的烤鱼到了僻静处,秦四喜把鱼摘下来喂鹅。喂完了,她舔了下手指头,下一刻,她呆住了。“我能吃到味儿了?”鹅的小眼睛“唰”一下瞪大了。秦四喜又舔了舔被拔了鱼下来的竹签,果然尝到了烤鱼的咸香和鲜美,她赶紧又从须弥袋里往外掏东西。她自己酿了半天没酿好的酒,酸的。去年夏天里摘的莓果子,甜的。千叶鱼腥草,苦的……呕!秦四喜努力喝水漱口,又拿起一颗茱萸果,小心翼翼咬了下。嘶,辣。脸都拧成一团,错综复杂的,秦四喜却欢喜得很,掏出一块烤rou“嗷呜”一声咬了上去。香!天道猫猫在云端飘飘忽忽探头,就看见秦四喜一个堂堂神君吃一块比她脸还大的烤rou吃得一脸沉迷。天道猫猫嫌弃地把头又缩了回去。“天道猫猫!我这味觉,咋回事儿啊?咋突然好了?”天道猫猫“哼”了一声。“你是神君,干涉此界气运,失去味觉乃是天罚,现在有了味觉,就是天罚结束了呗。”“结束了?没了?你们这天罚还是有时限的?”嫌弃光吃烤rou味儿不够足,秦四喜又拿出了几块面饼裹着片下来的烤rou和酱。天道猫猫摇头。“不是时限,是上次天罚对你无效了,你在此间得的信仰之力护卫你周身,挡住了天罚。”“信仰之力?”秦四喜抬起了头。“是人间境又出事儿了?”她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这个。越是乱世,人们越会求神拜佛。天道猫猫又摇头。“凡人境的信仰之力你从未动过。”秦四喜眨了眨眼睛。天道猫猫舔着毛,也眨了眨眼睛看她。“你等等,我捋捋,你的意思是,这信仰之力不是凡人境的?”秦四喜惊讶了。天道猫猫忙着去劈人,卷了烤鱼就摇摇晃晃驾云飞走了,留秦四喜蹲在那儿,举着吃了一半的烤rou。鹅歪头看她。“四喜,你怎么了?”“我……”秦四喜叹了一口气,又啃了一口rou,“我本无意与此间有牵扯。”鹅展了下翅膀。“鹅知道,四喜不喜欢修真界。”这是她们刚来九陵界的时候,四喜亲口说过的。秦四喜笑了:“是,我不喜欢这儿。”虽然开始改变,可那些令她痛恨的东西,依然存在于此间。“鹅喜欢灵草丸子。”鹅突然说。
“鹅喜欢看那些壮壮女修打架。”“鹅还喜欢吃烤鱼。”“鹅还喜欢看那些剑灵。”“鹅喜欢小纸鹅和小纸人。”鹅用它镶金边的黑色小眼睛看向秦四喜。相伴了许多年的一人一鹅互相看着,好一会儿,秦四喜抬起自己两只手,用手臂将鹅的脖子揽在了怀里。“四喜,鹅分你。”鹅不喜欢人类的世界,鹅喜欢四喜,鹅喜欢有四喜的世界,就有了很多很多喜欢。“……好。”秦四喜的袖中,一只小纸人轻手轻脚探出脑袋,片刻后,又低下了头。……又过百年,在清越仙君确定失踪之后,乾元法境乱了,他们失去了主心骨,也没有之前对待其他宗门的那种漠视。为了掩盖消息,乾元法境的几位长老号令乾元弟子出山对抗那些来犯之敌。战争真正打响,鲜血和性命让“九陵仙盟”越发为人心所向,同时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青苇、红药、红堇先后重伤。宗悦等三十几名济度斋剑修死在了乾元法境的阵法绞杀之中。夕昔成功结婴,回到戏梦仙都,也能感觉到微妙的紧绷和萧索。“前辈!折月判官说我以后可以好久都不去黄泉了!”说话时候,夕昔双手捧着一只灰黑色的小鸟送到了秦四喜的面前。“秦前辈,你之前给我的蛋,它破壳了!”黑色的小鸟头顶一撮毛,呆愣愣的眼神儿竟然有些不逊的意思在。秦四喜和鹅盯着小鸟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玩意儿是啥——她在济度斋剑阁里找到的那颗被污染的白玉孔雀蛋。当时天道猫猫说蛋还活着,得用气运温养,她就把蛋给了夕昔,没想到啊,过了这么多年,这蛋居然真的孵出了小鸟?!“这也不能叫白玉孔雀了,是黑玉孔雀吧……”“应该叫墨翠孔雀,避灾解厄的灵鸟,眼泪能救人,比起白玉孔雀,它可以说是万中无一。”天道猫猫又驾着云来凑热闹了。落在秦四喜的膝头,它抖了抖身上的毛,又看向夕昔。秦四喜和鹅也看向夕昔。这是啥气运啊!夕昔一脸茫然:“既然这么好,那前辈我能不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