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投进光束的地方,拿匕首撬动什么,随着他的动作,有更多的光线投进甬道,韩清澜捡起一块撬下来的石块,见那石块的表面有部分颜色深黑,似乎年深日久地裸露在外,有些面却又干净无尘,于是立时明白过来,这洞口应是和牢房那边一样的通光小窗,秦昭这两日将其扩大之后,为免被人发觉,又用石块堵上了。
“呜呜呜”小白在甬道里来回奔走,渐渐地变得不安,不停地围着秦昭的脚打转,秦昭停了手上的动作,凝神侧耳——
“这边没有!”
“这边有没有!”
“往靠近天坑内侧那边去!”
……
“怎么会这么快!”那些甬道错综复杂,若不是小白,他恐怕也找不到路,按理,侍卫们不应该这么快就找了过来。
秦昭原本就少有血色的脸立时变得煞白,他也不快了手上的动作,“不好,他们追过来了。”
随着地上掉落更多的石块,韩清澜也听到了追来的那些人的声音,她心里虽然也急,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将极度不安的小白狗抱到自己的手里,摸它的头安抚它。
终于,秦昭掏完了所有的石块,只见那洞口一尺多宽,石壁厚约两尺,虽然十分拘束,但恰好容一人爬过,洞口外面垂挂着一条铁索,秦昭用力地拉扯几下,确定足够结实,转头让出洞口,对韩清澜道:“快上去。”
“我……”韩清澜走到洞口面前,那洞口离地的高度和她的脖子差不多高,她环顾四周,并无可以踮脚的东西,她只能转向秦昭,“我上不去。”
秦昭一愣,他耳尖微动,肃王府侍卫们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当即道一声“得罪”,然后弯腰下蹲,一把将韩清澜抱起,生死关头,韩清澜也无心计较什么男女大防,赶忙顺着秦昭的支撑,半截身子扒到洞口上。
然而秦昭却没有松手,韩清澜没多想,道:“劳烦世子松手,我能爬出去。”
秦昭不想放手,她的热度从手掌蔓延过手臂,一直传到他的心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慰藉的力量,但是他只能松开手,即便不是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即便他的世界静好而安稳,她也不是他的。
终于,侍卫们追了上来,看到地上穿着秦昭衣裳的只是个侍卫,穿着侍卫服的才是秦昭,登时就愣住了,“世子,您这是?”
“孽障!果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腌臜玩意儿,好好的世子不当,竟然想要金蝉脱壳!”秦明义一眼看穿秦昭的意图,心头躁怒涌起来,冷声骂道:“和那个女人一样,都是贱货!”
秦昭最听不得人骂他生母,听得秦明义的话语如此不堪,握紧匕首想向秦明义刺过去,然而有侍卫看到了韩清澜,已经拽住韩清澜的腿往甬道里拉扯,眼见就要将她拉下洞口。
秦昭顿时咬紧牙帮忍下怒气,去斩杀那侍卫。
秦明义却一边骂,一边从侍卫那里夺了一把剑,直直地向韩清澜劈砍过来。他是沙场上磨炼出来的身手,那一刀若当真让韩清澜受了,虽然死不了,但一双腿必然废掉。
秦昭这边匕首插在那侍卫的胸腔里,根本来不及抽出,他脑子里丝毫没有思考,顺着自己的心意,凭借一双手硬生生地架住了秦明义的剑。
鲜血如注,顺着剑上的血槽,最终落在地面上,晕染开大片的殷红,而挡剑的人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秦明义被秦昭的气势骇得一愣,秦昭趁着这个间隙,一个扫堂腿,将秦明义踹翻在地。
秦明义头一回发现,这个多年以来一直逆来顺受的儿子,原以为是一只无用的病猫,却不想竟是蛰伏的猛兽。
秦昭丝毫不敢停歇,转身用尽全力往韩清澜身上连推几把,韩清澜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飞出了洞口!
身后有兵器挥来的声音,秦昭转身又与侍卫们缠斗到一起,还好甬道狭窄,侍卫们无法蜂拥而上。
韩清澜本来以为自己会摔死,却不想有人稳稳地接住了她,但是她来不及辨别那人是谁,急急地看向秦昭。甬道里头的侍卫数量众多,而且都是好手,秦昭无论如何都敌不过的,不过是给韩清澜争取时间罢了,韩清澜心下明白,却又无能为力,“昭世子……”
秦昭听到身后响起韩清澜几乎撕心裂肺的喊声,最后透过那一孔他亲手掘出的洞口看了她一眼,她的眉眼清丽宛然,两行为他而流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眼中的无助和凄惶,让他一点都不想死在她的眼前。
还好,她被秦湛拥在怀中。
秦昭一直挡在洞口,便大大地影响了他的腾挪,肩背之上已经受了几处伤,打斗之间,眼角余光瞥到秦湛已经带着韩清澜离开,便矮身一躲,离开了洞口,部分侍卫试图通过洞口追击韩清澜,如此一来,秦昭的压力小了一些。
他看向秦明义,脸上漾出一个笑容,“父亲。”
秦明义冷哼一声,推开挡在他前头的侍卫,执剑上前,“既是你自甘下贱,便怪不得我。”
果然是血缘上的父子,两人的神情一般的冷酷。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