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担心什么呢?跑都跑了,还怕他作甚?”
“我不怕他。”
“那你紧张什么。”
“我怕他知道我跑掉,会——发疯。”虫虫低下了头。
听说那魔头和罗刹女说:你是我的妻。虫虫心里又痛又怒,打定主意要虐待他,让他也知道失去的滋味,让他也体会下不能确定的痛苦。
可是一想到他找不到她时的情形,又有点不忍心了,为他心疼。
他会感到伤心的吧?
细细想来,这一条情路,虽然一直是她在追,她在努力,可是他虽然被动,一直在躲,却也为了她放弃了许多,放弃了他最看重的承诺,放弃了对天门派的厌恶,放弃了一惯的冷漠。
她赖上他三个救命之恩,实际上,是他救过她太多次,茱萸镇、古怪山莫嗔泽、西贝告诉她的,在沧海岛星云之中、死海,每一次都是以命相搏,但他从来没有犹豫过。
这样一个以冷酷无情著称的男人,强大到无可匹敌的人却能对她这种低级剑仙性命以待,还有那些如火的激情,不经意和不刻意的温柔,都足以证明他是多么爱她。
对她这样的平凡女孩而言,得到了这些,这就够了吧?还需要什么呢?如果她还生活在她的世界,怎么会遇到这样的男人,经历这样一份爱情?
她应该感恩,然后顺从的接受,可人是贪心的,而她的爱情也无比高贵。这不关乎外形、能力、地位,只要是真情就是最高贵的。所以她不要做他最爱的女人,她要做他唯一爱的女人。
否则,她宁愿离开,带着对他无尽的爱,义无反顾的离开。然后,终其一生,连绵不断的思念。
也所以,现在她要逼他选择,尽管这会显得她很不懂事、不大方、也会让他面对最艰难的局面。但是爱是排他的、自私的,容不下三个人。
“唉,既然知道他会发疯,为什么还要离开?”西贝微叹了口气问,线条优美的侧脸看来有些忧伤和寂寞,“现在他还不知道,没人敢告诉他,不管谁说,都会被迁怒,只看谁更倒霉罢了。而现在战局到了最后关头,三道联盟就要败了,他不能像往常那样,前方打着仗,他却相思难耐到三天两头跑回家看望自己的女人。偏偏那女人不能谅解他的两难,还经常在后院放火,害他不得安宁。这样的女人他还宝贝得不得了,爱到心坎里去了,真是奇之怪哉。”
虫虫打了西贝一下,“别闹了,我这急得要撞墙,也不知道我师父怎么样了,我双倍师祖呢?”
“华显子前辈回云梦山了,说是要帮助令师祖云深救治石化的弟子。而令师不满宣于谨,可又无力说服仙道其他门派,也不能违背仙道门派的全体意愿,在这种情况下上战场自然出工不出力,一直防守,所以贵派伤亡不大。不过这回天道和人道卖了大力气,可惜早晚还是会输的,只不过拖时间而已。”
“那你就来了啊。不是守护我的吗?为什么不满足我的愿望,留下来做我们之间的信使?”
西贝侧头一笑,迷倒所有在场的仙道少女,接着他翻起衣襟,指了指缝在里侧的水心绊道,“这个可以通话,你和他不是试过吗?这下放心了吧?虫虫你要知道,小花一直是想着的你的,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他之所在在战场未回,就是要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虫虫有些疑惑,第一回听到花四海的战争策略。
西贝耐心的解释道,“你要知道,宣于谨不是好对付的,尽管这次因为你的搅局,他很仓皇,可只要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局势就会转变,到那时虽然小花还是会赢,但战争的时间可能持续很久。小花对这一切是厌倦的,他喜欢安静的隐居生活,无意争霸,你很了解不是吗?”
“为什么一定要打?我可以解决十洲三岛之危。”虫虫的心揪成一团,烦恼地说,“而我师父可以拖时间,只要找到迷踪地——”
“那是他的执念,无法排解的执念。而我们不是他,没有经历过他那可怕、黑暗的千年,所以不能感同身受,但要试着以他的角度想问题,是不是?况且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既使能解决,十洲三岛的平安也是暂时。宣于谨不死,这事就根本无法彻底解决。”
虫虫垂下头,明白西贝说得对。而慢慢的,一丝丝的疼慢慢从心底涌上来,最后涨痛到整个胸口。
是啊,那一千年没有人陪他走过,那是什么样的痛苦也没有人可以理解。放下一切?说的容易!事情不到自己身上都会觉得很轻松。
可理解他是一回事,却不能放任着他钻牛角尖而不管哪!她没有绝对的力量可以阻止他,但是她却可以逼他自己放弃。如果他不肯,就证明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比不上千年的仇恨和千年的承诺。
眼望着水心绊,虫虫灵机一动,同时想起西贝表面上虽然装得满不在乎,但心里也有自己的为难,不禁心疼起他来,沉默着肩并肩坐了半天,才幽幽地道:“我做了逼迫他放弃的事,要么是我,要么是仇恨。”
“原来不止是逃跑那么简单。”西贝弹了一下虫虫饱满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