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莱晃着两条腿:“嗯?”
季随把鸡蛋打进锅里:“回柳市。我说要去的地方是柳市。”
倪莱绷住腿,抿紧唇。
季随:“我爸在家。”
“哦。”倪莱垂着脑袋,手指抠着流理台面,“我没有家。”
季随看着锅里的荷包蛋成形,捞到碗里,回头看她,笑:“我不是你的家?”
倪莱抬头,眼睛亮了下。
“回去结婚。”季随笑容渐大,“领证得在柳市。”
第43章 路上
第二天,吉普车往渡轮上装的时候,金毛大白吐着舌头跑过来,越过季随,张开嘴咬住倪莱的裙角往后撤。
季随好笑,冲它吹了声口哨:“大白,过来。”
大白掉了个身,给了他一个屁股,并不理会他,只是牙齿依旧死死咬住倪莱的裙角,更加用力地拖着她往回走。
看起来像是在跟季随争媳妇。
倪莱弯腰摸它的脑袋。
自小酒馆那次季随把倪莱介绍给大白后,大白隔三差五总会去9号院待上半晌,和倪莱逐渐熟识起来,但是倪莱清楚,它之所以总是去9号院串门,是在找季随,就跟现在一样。
大白极其聪明,它舍不得季随走,知道拖不住他,所以去拖拽他的女人。
夏毅凡呼哧呼哧拎着大包小包跑过来:“季爷!”
季随皱了下眉。
“可算是赶上了。”夏毅凡弯腰大喘气,“放心,我不是跟你们走。我准备了一些特产,孝敬伯父的。”
季随扭头去看倪莱。
倪莱讪然:“是我跟他说的。”
夏毅凡当即:“季爷,你别怪倪莱姐,是我缠着她问的。”
季随反倒坦然了,他握着倪莱的脖子把她提溜起来搂进怀里,笑道:“回家领证。”
“!!!”夏毅凡鼓着一双眼睛瞪了老半天,“那、那回来再办次婚礼。”
季随没有直接答,只是笑着说:“先备好红包吧你。”
夏毅凡:“必须备!”
季随又和夏毅凡扯了些别的,渡轮鸣笛。
“走了。”季随在夏毅凡脑袋上拍了掌。
夏毅凡斜着眼睛往上看,忍着没有掉下泪。
“季随。”倪莱扯了下季随,有些为难地去看依旧咬着她裙角的大白。
季随挠了下头皮:“带上大白一起走。”
页沙岛在一片翠色中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大白爪子按在吉普车后窗上,对着远去的页沙岛汪汪叫了两声。
倪莱拽着安全带扭头去看它:“大白好像不想离开。”
“后悔也晚了,由不得它。”季随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去揉她的脑袋,笑道,“你也一样。”
什么就我也一样了?
倪莱的耳根烫烫的,内心却欢喜的很。
后来证实,他是对的,起码大白是这样认为的。
季随没有走国道,他专挑风景优美的野路走,弯弯绕绕。
风景美,路野,人的青欲就五花八门地往外冒。
再一次停车时,大白很知趣地挠着车门要跳车。季随双手没有空,抬脚把门踢开,放大白出去。大白夺命跳车,脑袋终于不用再蒙头套了汪汪汪,人类太可怕。
……
季随把倪莱放在腿上,两只手在她身上来回揉搓着,像是在和面。
倪莱有气无力地把脑袋耷拉在他肩膀上,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揉来揉去,事前的揉捏是前戏,事后的捏揉纯碎是按摩。
“我们以后开个按摩店吧。我的画卖不出去,你靠这门手艺赚钱。”倪莱哼哼道,“戴副墨镜,可以装盲人。”
季随笑了声。
倪莱补充了句:“不过,只能接男客人。”
季随的拇指在她脊椎骨上稍稍用力往下压,倪莱疼得弓了下背。
“别人身上的rou我不感兴趣,我就是喜欢揉着你玩。”季随在她脖子上留下个牙印,“想把你揉顺溜。”
因她天天淡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腰杆脊背挺得又直,气质够硬冷,总觉得她身体嘎巴脆,一碰就能折了,真上手摸了,其实手感挺好,该rou的rou,该软的软,就很舒服,上了手就不想丢掉。
季随打开天窗,调整好座椅,以便视野达到最佳。
秋天的夜空总是深邃高远,望着连成片的星星,也能让人联想到禅意。
季随给倪莱讲他以前的生活,都是些片段,断断续续,没什么波澜壮阔,但倪莱听得津津有味,总是揪着一段话问来问去。季随倒也不嫌嚼过了没意思,她问,他就回头再讲一遍,掰开揉碎了讲,不停满足她的好奇心和想象力。
没有厌烦。
倪莱蜷在他怀里,快睡着的时候,听到他在耳边说:“明天到湖城,我带你见一个人。他算是我以前的战友,家里开了家医院。他前两天有提到,有个瑞士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