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已经陷入了永恒的沉睡中。
终于耳边又响起了他的声音,我听的断断续续:“……不是妆成,是她,是儿之过,无论您怎么责罚都好,请您救她……”
我觉得他说的对我而言肯定很重要,可我真的无力去倾听了。
我似乎听见他又道:“……子桑对我颇有怨念……作白泽……”
往后什么,我再也听不到了。
我以为我终于死掉了的时候,却被一个声音吵醒了。
一个庄严的女声,低声呼唤道:“素汝,醒来吧。”
我睁开眼,发现我似乎躺在一张床上,床顶绣着大把大把的白色韦陀花,是则夷的光穆殿。我愣愣的盯了半晌,才想起旁边还有人,便朝床边看去。
我记得她,从画像见过,应该是传说中避世很久的西王母。
她神色肃穆却暗含着同情,整衣端坐在床边,道:“你可清醒了了吗?”
我看着她眨了眨眼,胸口疼痛犹在,可是脑子清醒了很多。
她叹了口气,无论她平时的仪容如何雍容典雅,此刻确是一种妇人的姿态,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道:“我无法救你,怪我儿子桑,他给妆成还了柄施了邪术的邪剑,待则夷救你上来时,我已无力回天,只能勉强续你一时性命。”
我失望的闭上了眼,生命之于我,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本来做好了舍弃的打算,却又让我有了希望,然后又看着希望像朝露一样无影无踪,我很失望。
她的声音中多了份哀戚:“可惜我儿则夷却要被你亲手毁了,他现在依旧站在门外,不吃不喝也不吃不喝,就这么安安静静无悲无喜的等着你醒来。”
我曾说,即使是佛也是有感情的,毋宁说神仙,此刻的西王母,便如一个满是愁虑的母亲,她一边担心着则夷,一边悲悯着我。
她说:“子桑已无指望,则夷手段能力远在其上,为了保护子桑,我提前把子桑送去了莽荒,则夷却这般冷漠的和我说:‘现在的莽荒倒是没有四大凶族,母亲可要寻思着放他们去莽荒?”
她眼中泪意浮动,“若我救不得你,则夷将不得活,更不会让子桑得活,待我与玉帝羽化,怕是六界将要大乱。”
我从不知原来自己可以闯祸闯到搅动六界,可我一点也不自豪,我想,我已经明白了她的来意。
她继续说道:“我希望你能为了则夷,为了让他成功的继天族大祚,对他隐瞒一下可好?”
我摇了摇头,道:“我那么自私的妖,临死之前也要他陪着我,即使他看着我死去变得颓丧甚至生无可恋,也是我生后事,于我何干?”
她定定的看着我,肯定道:“你会的。”
她起身就要离去,我使出最大的力气对她道:“颇具慧根也并非无尘念,一身妖气也不是残忍自私,你说是不是?”
她直直的站立半晌,答非所问:“你太爷会从蛮荒接回,至此,希望你走的安心。”
我不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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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夷进来的时候,我起身对着镜子挽起头发,他接过我的梳子,道:“我来吧。”
我任由他摆弄着,我知道他不娴熟,可我很是享受这种感觉,就像他为我剃鱼骨头时,我明明很嫌弃,却并不想失去这种嫌弃。
他问道:“你怎么样了?好了吗?”我点头回应,感到他手底气息运行在我体内,大抵是想看看是否有气血淤结。
他没发现异样,停止了运气,又问道:“母亲说了什么?”
我回道:“她还是不同意我和你一起。”
他手中一滞,旋即勉强一笑,道:“没事,大概过个千百年,等他们羽化,我就将你领回来,到时候你想上天入地,我便陪你上天入地。你等我吗?”
我看着镜子里他的动作,笑着点点头。
他把发髻盘的歪歪扭扭,又把它解开,然后又盘一次,还是失败,又把它解开。如是二三次,我看着镜子里的他满头大汗却执着无比,笑道:“还是我来吧。”
他孩子气的摇摇头,道:“不行,我一定要为你盘好。”说着仔仔细细的盘弄着,终于把发髻盘的端正了些。
他扶着我的肩膀上上下下的看了我一眼,问道:“我盘的好看吗?”
我微笑着点点头,道:“你那么聪明,这怎么可能难得到你呢。”
他半蹲着,手掌摩挲着我的手背,垂着头道:“我真的没有变心,一直……”
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样充满沉重感的话题上,打断他道:“我知道的。”
他抬头研判着我话里的真假,我反手握着他的手指:“这次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知道。子桑是始作俑者,西王母那边是他去告的状,白泽是他假扮的,司命是他串通好的,所有的一切,只是对你往日的作为进行报复而已。”
则夷将我的手放在他脸旁,道:“终究是我的错,如果我一开始没有欺骗过你,或许,你会一直相信我。”
我摸着他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