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月没胃口吃不下去,有时候闻到那些骨头汤鸡汤的味道就吐,导致喝下的一点水也会全吐出来。她现在每天守在这里,耗费心神,却又不怎么吃东西。陆星曜心疼她,怕她熬坏身体,现在又是孕期,但他又劝不动她回家休息,只能每次来带一些粥,面点之类清淡且没有油的东西劝她吃下去,先不说营养了,至少得填个肚子,这样才有力气支撑下去。
陆星月接过他递到手上的碗,用勺子搅了好半天,才往嘴里喂了一口,吃得很勉强。
江漾出事之后,江舟主动提出把子熹带回家照看。她不想让子熹知道他爸爸出事,所以一直都没告诉他。借口突然出差,每天就跟他通个视频,安抚他的情绪。可如今,江漾还是不醒,孩子开始问她怎么还不回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陆星曜在她身边坐下,注视了她侧脸片刻,突然问:“姐,姐夫醒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陆星月手上的动作滞了滞,将碗搁置在了旁边的柜子上,轻声道:“我现在只想他赶快醒过来,之后的事……”陆星月低下眸,握住江漾的手,没再说下去,眼尾泛红。
翌日上午,乐甜和江舟前后来过,等他们走之后,陆星月正打算去一趟洗手间,却发现床上的人好像眼皮动了动。
陆星月心如擂鼓,一瞬间屏住呼吸,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然而,很快的,他又动了动。
陆星月倾身扑到他身侧,紧张地盯着他,“江漾!”
在她迫切的注视下,躺了快五天的江漾终于缓缓地……缓缓地挣开了眼睛。
陆星月握紧了他的手,一瞬间泪如雨下,哽咽:“江漾……”她原本以为今天又不会有什么希望,心情一直跌在谷底,可是现在,他终于醒了。
在他睁开眼的时候,她这才感觉自己的心底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
江漾呆呆地反应了一会儿,才转动着乌黑的眼珠子,目光落在了陆星月的脸上。
他先是小弧度的牵动了一下嘴角,尔后眼神中似乎带着些许迷茫,苍白的唇动了动,“星月,你,你为什么哭呀?”
虽然他声音有些嘶哑,有些气虚,可是那种说话时傻乎乎的语调,让陆星月有些久违的熟悉。
陆星月含着泪,表情登时一怔,泪眼模糊的看向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江漾?”
江漾想抬手抚摸她满是泪痕的脸,但没力气,手刚抬起就跌回床面,他有点不高兴的嘟了嘟嘴,小小的哼唧一声,“怎么动不了?”
陆星月呼吸窒住,脑子都木了。
“咦?”江漾这才注意到了自己所处的地方,眼睛里充满了疑惑,“我这是在哪里?我生病了吗?”
“……”陆星月迅速起身去喊医生过来。
江漾醒了,但是他变回了那个傻傻的江漾。
医生说他撞到了脑袋,有可能会有这种短期失忆或者记忆紊乱的状况出现,过后会慢慢地恢复。
当天江家人都到场了,得知了情况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江漾半躺在病床上,被他们看得满脸茫然,他睁圆了眼睛,在父母,姐姐,还有江舟身上都扫了一圈,突然用手揪着陆星月的衣袖,问她:“星月,弟弟呢?”
陆星月回答:“他工作去了。”
“工作?”江漾愣了半晌,才睁圆眼睛问:“弟弟不上学吗?”
“现在不上了。”
江漾喃喃,“啊?”他像是突然头疼起来,拧着眉,双手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江漾现在记忆似乎停留在她跟他分开之前,所以根本不知道这些。陆星月原本坚信医生的话,他会很快恢复过来,可是……直到大半个月之后江漾出院了,复查说身体没问题了,他仍旧跟五年多前那样,傻得无边无际。医生也没办法,只说让他们慢慢的等。
出院那天,江家根本没来人接,就这样默认把人交给陆星月了。
陆星月之前因为狗仔的原因,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上班,在医院里照顾江漾这么久,她又请假没去上班。江漾现在这情况,还不知要持续到几时,台里虽然没辞退她,她却不好意思继续呆下去了,主动辞职了。
陆星月收拾好东西,直起身言简意赅德对赖在床上的人道:“起来,回家了。”
他却气哼哼的翻了个身,“我就要去,要去!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啦!”
陆星月只觉得一阵头疼。这家伙非闹着要去陆星曜的学校里玩,她解释说陆星曜没上学了,他非不相信,还振振有词说她骗人。
“你就是嫌弃我傻,你不想带我一起出去玩。”江漾红着眼,把脸埋入枕头里伤心呜咽起来。
陆星月看向扑在床上那长手长脚的人,站在原地深呼吸。
在他醒之后,因为身上的伤,总是这儿疼那儿疼,半夜睡不着,用脸枕着她的手心,吧嗒吧嗒的落泪。她又心痛又难受,也陪着他整夜的不睡。
等那几天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