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没有相似的面料,我也没办法就来清风镇这边找侯向龙看看,你也知道我马上就要交货了,谁知道你干嘛去了,哪有时间跟你商量?”
“而且我不是给你留纸条了吗,你看不见吗?”
付峥吸了口气,不想再同她争执,问:“你现在在哪?”
“车上,马上就到清风镇了。”
付峥说:“什么车?这个点还有大巴?”
“我叫的快车。”
付峥声音微变,隐着一丝烦躁和担忧,“快十点了,你从S市到清风镇?你自己叫快车?你知不知道路有多偏僻,也不怕出事?”
他撑着额头,“把位置共享给我。”
“行行行。”姜可不想再同他说这个,说:“你能帮我联系下侯向龙吗?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不接,我准备明天亲自去找他,我记得他以前有好几个面料厂的,说不定能有。”
“行,我知道了。”付峥声音不悦,静了一会,但还是叮嘱她:“你注意安全。”
姜可挂断电话,将位置共享给付峥,倚靠着座位休息。
下车后已经很晚,这个时间,她也不好直接去找侯向龙,还好清风镇她算熟悉,订了尚悦集团酒店,她准备休息一天,明天一大早去找他。
因为这一天都焦头烂额,姜可洗完澡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竟然有些睡不着。
窗帘未拉,从这里能看到外面的风景,尚悦集团的灯一闪一闪,她忽然从心底涌上一种倦怠和烦躁。
她当时干嘛要回来呢?
婚姻方面,她不被付峥的家庭喜欢,但她也明白付峥对家庭的传统和对长辈的孝顺,她也无可奈何;她花费心血办的服装厂,总是有一堆的问题,从开始到现在,好像稍微顺利一点,紧接着就又一个大坑等着她跳下来。
姜可忽然觉得很累。
那一瞬间,她想到了孙颖的提议,现在想想,如果她回去继续念RCA,大概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问题了吧。
夜晚寒冷,姜可辗转反侧,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城市,第一次觉得丧气又心累。
这种消极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早上六点,她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心里揣着事情,只想赶紧联系到侯向龙,看着窗帘蒙着淡淡的亮光——外面天已经稍有些亮了,她抬手揉了揉脖子,立刻起床。
洗漱完毕,她化了一个淡妆,搭乘电梯。
电梯很快从十八楼下到一楼,姜可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捏了把自己憔悴的脸。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姜可转过身,呆滞地望着酒店大堂,视线扫到沙发上时,愣了一瞬,眼睛瞪大。
沙发上坐着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付峥穿着黑色短款羽绒服和长裤,脚下是一双迷彩色的军靴,裤腿掖了进去,双腿岔开,手肘搭在大腿上,姿态有些倦怠。
他听见电梯嘀的一声,稍稍抬头。
在看见姜可出来的那一瞬间,付峥冷漠漆黑的眼睛唰得亮了起来,满是担忧后的放松。
“付峥?”
姜可一怔,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她拿出手机瞄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现在不过才六点半,酒店的大堂空无一人,还沉浸在一种懒洋洋的气息里。
他怎么会来?
他昨天不是还跟她吵架么。
男人上下打量她一遍,见她安好,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
姜可攥紧包带,朝他走去,想到昨晚自己的样子,莫名有些心虚:“是你吗?”
付峥抬起眼睛,轻嗤了一声,“不是我,是鬼。”
“你怎么会这么早过来?”姜可坐到他身边,还是不敢置信,“移形换影吗?”
付峥嘴角抽了下,说:“零点的航班。”
姜可算了算时间,那他大概半夜就到了,“那你怎么不打给我?”
付峥说:“知道你睡了,怕吵醒你。”
姜可问:“那你干嘛不开个房间?”
付峥说:“我怕一觉睡到中午,你又手机关机,跟你再错过。”
所以只好在这等你。
“噢。”
姜可低着头,垂在肩膀上的卷发有些蓬乱,抱紧包包,“对不起,昨天我就是太着急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的。”
“你也知道,我脾气就是这个样子,一急就特别烦躁,一烦躁就想要凶人,别人我又凶不了……”
付峥耸了耸肩,“那就只能凶我了呗?”
“对不起。”
她小声地说,越说越愧疚。
姜可承认,在她看到付峥出现的那一瞬间,昨天的烦躁好像去了大半,心里像被柠檬汁淋上,变得很软很软,像一滩泥。
姜可说:“对不起,我不应该拿你发脾气的,我一定改。”
付峥望着她,或许是一夜未睡,他眼睛下面有浓重的黑眼圈,下颌上也有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