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已然走远。他的头顶那道沧海青影,渐渐消失。
“沧海心,歌一曲,道不尽,千重意。茫茫三界,谁知白山外。无量渡口,可有一叶轻舟起?”
“修长生,问天道。可笑!风轮之上,莲花梦里。劫缘真有数?默默痴无语。君知否,因果何在!”
“浮尘有尽,流年光Yin,谁可称无敌?”
苍茫无量,阿木的歌声四起。同时,一道无以lun比的尊者之意散开。顷刻间,便可覆盖整个天洲。
沧海曲,响彻天洲。天洲上的诸多修士,无不震动。因为,那是仙尊之音。
天洲之南,青水山上。
一个中年书生听闻此曲,不由微微一笑。随即起身,直奔阿木的方向跨域而去。
而此时,阿木正一步步地奔无量山而去。
无量山中坐,自是万古人。阿木自然是来找鬼尊。
“阿弥陀佛!”
当阿木站在无量山前时,那道佛影渐渐消失,显出的竟是红衣鬼尊本相。一身红袍,白面清瘦,鬼尊端坐在无量山巅。
“你来了!”鬼尊的话很是简单。
“没错!”阿木一笑,“你看我是阿木,还是沧海?”
此时,阿木并没有在他的头顶显现那道沧海之影。
“哦?”那鬼尊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阿木会问出这样一句话,不由笑道,“那你看我是和尚,还是鬼尊?”
“呃?”阿木也是一愣,他亦没有想到鬼尊会这样以问带答。
随即,两个人不由同时大笑。
因为,这两个问题都是他们彼此没有想过的。阿木还是沧海,和尚还是鬼尊,对于他们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万万年,你不能浪荡逍遥,不能纵酒寻欢,到底苦不苦?”阿木问道。
“苦?为三界众生,有又何苦?”鬼尊一笑,“况且,我修的乃是忘情大道,纵有苦亦可化为无情一念。所以,不苦!”
阿木不由淡淡一笑,然后看了看无量山巅的红衣鬼尊及那三间茅屋。
“三界之内,人人都说鬼尊纵酒逍遥,只愿无拘无束,乃是第一自由的尊者。其实,又有几人真正懂你?你只不过,不想成为宿命的傀儡罢了!”
“上邪为你,偷天换日,假冒鬼尊诸多万年。你们兄弟,为三界可算殚Jing竭虑,不计死生了。”
“哈哈哈!”鬼尊朗然笑道,“彼此彼此!你不也是最不愿被困在轮盘之上吗?尊者亦不自由,我们都想想看看三界外的世界!”
“三界之外有什么?”鬼尊问。
“要什么,有什么!”阿木笑道,“醉梦好酒,如花美眷,生死自由……”
“哈哈!回答得妙!”鬼尊点头大笑两声。然后,鬼尊单手一扬,红袖一卷。再看无量山前,一座白色大山飞升而起。
白芒缭绕,无尽佛气。
那一座山,便是一个世界。
在看那山下,万千彩光及佛气之中封着一团黄色的光。那正是当年被阿木的禁图和佛棺神念镇压的欲血修罗。
只不过,这诸多年来,它被鬼尊用大山压制,佛法消化,早已消尽了当初的血杀之气,完全恢复了地棺之灵的模样。
“你是来取它的吧!”鬼尊言归正传。
“没错!”阿木看了看那地棺之灵,不由感叹一声,“果然,棺者,名也!藏于三界,可化万物。”
的确,回顾阿木的一切过往,其实九口棺真的早已出现。只不过,当时的阿木完全参不透罢了。
三界事往往如此,你苦苦找寻的总是与你擦肩或着相见不相识。
“送你!”鬼尊红衣一展,单手一挥。
那团黄光,直奔阿木而来。
“多谢!”阿木心念一动。
呼——呜——
阿木的脚下轮盘显现。青光弥漫,轮而成圆。其上,已经有了七个刻度,极为鲜明。每个刻度,都是一口棺。
那道佛棺神念,直接飞入佛棺刻度。阿木自己的禁图,则早已消失。
而那地棺之灵,化为一口黄色的棺,落在阿木的轮盘之上,一个刻度同时出现,瞬间共鸣。
轰——嗡嗡——
因果轮盘,震荡不已。
阿木脚下的轮盘,更加凝实。几近大成。其中光华流转,整个无量山间都荡漾一种莫名的气息。
轮盘之上,藏三界一切因果。阿木站在轮盘之上眼中无尽沧桑之意。他头顶那道沧海之影,再次显现。
“你准备的差不多了吧?”鬼尊问道。
“嗯!基本上,可以了!”阿木道。
“后日,冥尊会来。我愿与他一战!”鬼尊看着阿木,声音平静。
“嗯?”阿木一愣,却摇摇头,“不必,一切有我!”
“呵呵!”鬼尊也摇了摇头,“给我一个机会,万万年前,那一场亦真亦假的大战。我可是没有参加的。让我一战,了却一点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