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恨爸爸。”
“妈妈也是一个,需要快乐的女人呀。”
那一刻,母亲温柔的双眼下,变得满是真实的冰冷。
那时不懂事的祝伶,被锁在了房间里。
她的哭喊没人回应,逐渐学会了沉默。
后来,母亲的事情被父亲抓住了。不出意外,离了婚。
“路雨,你真他妈是个婊/子。”
“是。”
这是两个人最后的话。
那天,父亲将小小的祝伶带走,而母亲倚着房门,一句话也没有说。
一句“妈妈会想小伶的”这样的话,都没有。
那是第一次离异,祝伶决心再也不会认这个女人做母亲。
过来几年,父亲找了一个新的女人,没有母亲那么好看,却也是贤妻良母的类型。他们没有再要小孩,而这个女人对祝伶极好,她的温柔,渐渐让祝伶忘记了从前的烦恼。这个女人的内敛与才情,感染着祝伶。
她以为,这是尘埃落定,是一个悲剧后,上帝赐给她最完美的家庭。
这个女人叫沈晓晨。
破晓,晨光。
是这个女人,带给她的。
可父亲,却事业起伏不定,时而大赚时而大亏,父亲的Jing神开始一天天垮掉。酗酒抽烟彻夜不归成了日常的生活,最后,到了家暴的那一步。
不久后,离婚再一次落到了这个重建的家庭上。父亲决绝离开,只留下了一些财产和一套房子,而那个女人坚决想要得到的,竟然是祝伶的抚养权。
那一刻,祝伶认定了这才是她的母亲。
辗转,亲生的父母将她抛弃。祝伶看到的,是两道决绝的背影。
为什么是她被抛弃了,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后来的她努力,事业有了起色,给沈晓晨钱,让沈晓晨的生活越来越好。
就在这时,那个抛弃了她很久的女人,又回来了。
那个女人,已经不再有当年的风韵,沉溺于麻将桌之上。她找祝伶要钱,祝伶用尖锐的语言拒绝了她的要求。
“既然你当年已经抛下了我,那你跟我还有什么关系吗请问?我凭什么要在意你是死是活?”
路雨似乎早已料到,并拿出了一张照片。
“你怎么会有我家的照片?”祝伶语气带着怒意。
“你家?小伶,一个陌生的女人而已,是个什么家?”面前已经年老色衰的路雨穿着俗艳不堪的套装,朝着祝伶冷笑。她将照片翻到反面——沈晓晨住处的地址,清清楚楚写在上面。
“你找抛弃你的男人去要。”
“祝国盛?他已经被关进大牢了,我亲爱的女儿。”
那天,艳阳高照。
却好冷。
和这个晚上一样的冷。
祝伶站在黑夜里,手机惨白的灯光打在她的的脸上,五官呈现着落寞之意。她看着手机上发过来的名牌包图片,下面有着价钱,她将钱打了过去,再也不想去看跟那个女人有关的任何消息。
祝伶翻开通讯录,找到了沈晓晨的电话,打了过去。
“妈……”
“祝伶?都这么晚了我为什么还能听见你旁边有车喇叭的声音?女孩子这么晚了还在街上走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哦。”祝伶应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沈晓晨似乎听出了祝伶语气中透露出来的沮丧,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祝伶顿了很久,艰难地一字一句吐出来:“那个女人,找我要钱。”
“……”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沈晓晨自然知道祝伶指的是谁。
祝伶握紧了拳头,将手机死死地贴在耳朵上。
“祝伶啊。”沈晓晨突然说道,“不要再‘女人’‘女人’的了,她是你的妈妈,你们身上有着同样的血——”
“可她曾经那样对我——”
“但是,血缘是不会改变的。”沈晓晨的声音很柔,没有一点的悲伤,满是大度与理解,“钱而已,不要伤了感情,就算没有感情,也不要与自己的亲生母亲做仇人,那是一件很不理智的事情。”
“我……”祝伶感觉有很多话梗在了喉咙里,可到了嗓子眼,却又说不出来了。
“我不喜欢你给我买的那些,以后也不用再浪费那些钱了,好吗?”沈晓晨轻声细语,“一个人在外也很辛苦,不要有那么多负担。”
热泪顺着祝伶的脸流了下来。
亲生母亲的嘴脸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温柔。
狗屁血缘,她才不信那套。
“妈,祝国盛坐牢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您不恨他吗?”
“恨他有什么用呢?”
两个问句,祝伶哑口无言。
那么决绝的背影,沈晓晨说不恨。
可另一个女人,在五岁的祝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