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能把自己当皇上。
她轻轻拂过照片,连你的葬礼都没参加上,你应该龙颜大怒了是吗?
那年罗西在西藏,得到消息赶回家。整整两天开车没合眼,到了家还是晚了。罗先生已经成了一把灰,罗西连他的遗体都没看上一眼。
也只能这样了。我们说好了不原谅,就不原谅到底。
木垚的猜测是错的,罗西的母亲从未改嫁,小智是罗先生跟另外一个女人生的。
在腾县人都知道的这桩桃色新闻里,罗西扮演的一直是个无知无觉的角色。她那时很喜欢小智,——父亲同事的儿子,总是来她家玩。
软糯一团的小丸子,追着她叫姐姐。
她哪里知道这姐姐背后是什么意思,常常抱了小智带他游戏,一口一口吻他鼓鼓的腮帮子。
后来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但林女士连离婚两个字都没提过。再后来,罗西离家几年后,罗先生把小智带了回家,林女士当自己的儿子养。
林女士看到罗西的手从照片里罗先生脸上划过,再忍不住,迸发哭声。连忙握住嘴,转身逃开,跌撞躲进自己的卧室去。
罗西听着隐忍的,一声一声的哭泣。
心里对父亲说:“你们家是家缠万贯吗?非要个儿子继承家业。现在皇位都不是家传的了,老古董。你儿子不见了,我还得帮你找,净给人添麻烦。”
罗西打开小智书桌上面的小玻璃门,全都是男孩子爱看的书,还留着坦克飞机这些幼年时玩过的模型。
对比起来,罗西真算是无情了。
她伸手拿出一只玩偶,是小智三岁生日的时候她送的。那天生日会,小智的妈妈表现非常失常,喝了酒作天作地地哭。
罗西自己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小智是你儿子,凭什么……”
过了半年罗西,离开家,从此再也没有与父亲说过一句话。
小智后来长大了,跟付俊奇要了罗西的联系方式。最开始是短信,后来变成微信。罗西一条都没回过。
只有某次过年喝大了,给小智发了个大红包。
小智自说自话了好几年,今年上了高一,没再跟罗西联系过。
罗西走出小智的房间,不自觉拿手扑棱了一下脸,好像脸上沾到了蜘蛛丝。陈年旧事织成的丝网。
“我看了,他房间没什么不正常的,他的手机电脑都在家,衣服鞋袜也都整整齐齐,阿姨说什么也没少。”付俊奇说,他有些自责,“要是小智给我发信息那天我直接打电话问问他就好了,想着这几天要回家,就说回来再谈。”
“我妈没跟他吵架吧?”罗西拇指向后指了指林女士卧室。
“因为他逃课说了几句,但小智脾气你也知道,来得快去得快,不会因为这个记仇。”
“她说的,都是实话吗?”罗西问付俊奇。
这意思很显然,付俊奇是心理学专家,林女士如果隐瞒什么应当逃不过他的眼。
付俊奇点头,“都是实话,应该没隐瞒什么。”
罗西点头,“那应该是真的出事了。房间里没有任何不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这说明小智不是自己要离家出走的,他是打算放学回家的。”
什么都没准备,他能到哪儿去,罗西已经知道这件事乐观不了了。
她敲敲林女士的门,林女士擦了眼泪哽咽,罗西说:“你……调整一下,差不多到时间了,可以去警局立案了。警察问什么说什么,任何有帮助能找到小智的信息都不要隐瞒,包括他的身世。我跟付俊奇去趟你说的网吧,再看看。”
林女士茫然地看着罗西,隔着眼泪的迷雾,女儿的面目如此陌生,而她说话的口吻,竟然如此大人了。
罗西坐上付俊奇的车,跟他要来手机看小智的消息。
他说:“俊奇哥,你有没有时间可以聊一下?你下班了有时间就行,我最近有点事想找你说。”
这发消息的语气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麻烦打扰到了别人。
看起来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有一段时间了。
罗西走进网吧,网吧老板大概已经见过付俊奇了,脸立刻拉长了,语气生硬,“都说了他自己从后门出去了,跟我们没关系好吗?”
“嗯放心,警察等下就来调监控了,我弟,我算算,十六,还不到能进网吧的年龄呢吧?”罗西笑盈盈地给老板递了根烟,扭头看了下在网吧玩得热火朝天的中二少年,有身份证的估计没几个。
老板果然脸色变了,说:“他自己谎报年龄……”
自己大概也觉得这话说得毫无力度,孩子谎报年龄,那他要求看身份证了吗?
罗西给老板点烟,笑着说:“看您说的,当然是我弟的问题,这熊孩子净给人添乱。您看要不我看看他用过的电脑,就不麻烦警察过来查了,行吗?”
老板见罗西上道,立刻说:“当然,就最角落那台,我去给他们换个位子,等下。”
老板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