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吗?”
叶兰被扎了麻药,脑子不太清楚,她把医生这话翻来覆去好一阵咀嚼,懵懵懂懂地问:“你以前哪个医院的?”她不记得她来上海看过病呀?那医生该不会是他们那旮旯村里出来的吧。
“躺下,别动!”医生好像有些不高兴。
叶兰看见医生拿着镊子和针往她脚上扎去,吓得她赶紧闭眼。很快,手术台上就传出她杀猪般的惨叫,她大喊:“医生,到底有没有上麻药呀,怎么还这么疼?”
“别喊了!很快就好了!”
正当她叫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却见医生凑到了她面前,脱下了口罩,笑眯眯地望着她:“才这么点儿小伤口,又不是生孩子,至于叫成这样?”他用一块干净的纱布替她抹去了额头上的汗。
这一抹,又把叶兰吓出一身汗。
她用一种被雷劈的眼神把目光移到了他胸前的名牌,上面写着:韩秋山。
“韩秋山!”她惊叫。
怎么是他?
叶兰第一反应是低头查看伤口。他……他该不会公报私仇,把她的伤口缝得很丑吧?
幸好,针口看起来挺齐整。
其实她和韩秋山也没啥大过节,无非就是青春期的那些臭屁事儿罢了。当年叶兰用一句“我不喜欢学习不好的”拒绝了韩秋山,她可没想到人家后来发愤图强,一举考上了全国著名的医学院,还顺理成章当了医生,而且是上海三甲大医院的外科主任!她只能感慨,她眼瞎啊!
叶兰其实到现在也没整明白当年韩秋山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看上她。她记得那时和丁小八打了个赌,输的人要请客看五月天演唱会。赌注就是看谁先追到当时大她们一届的排球队队长。
像韩秋山这种长相出色、体育超棒的阳光男生在学校里最受抢手了,可人家就是只爱排球不爱美人。所以叶兰丁小八的赌约更像是一场恶作剧,谁都没有抱希望会赢。
后来,校排球队有场比赛,叶兰为了五月天的票子可是拼了,不仅买了很多零食,连情书她都从度娘那里抄好了,准备在比赛结束后塞给韩秋山。这导致了比赛的时候叶兰不太专心,竟被飞过来的排球砸中脑门,被抬着下场。
叶兰欲哭无泪地躺在医务室里,校医滔滔不绝地讲什么有好多人得了脑震荡之后没过几天之后就暴毙而亡,听得她头皮发麻。
就在她感慨出师未捷身先死之际,门口响起许多急促的脚步声,又有人被抬了进来,她一乐,总算有伴了。叶兰觉得自己幸灾乐祸不太厚道,勉强收敛了笑容。
她一扭头,就看到旁边床上韩秋山那张帅气的脸。他韧带扭伤了,不能上场了。那些校医、老师忙活了一阵子之后陆续离开,只剩下叶兰和他。
看着他长吁短叹的,叶兰觉得总要找点话说,便安慰他:“没事儿,我们校队很出色,会赢的!”
他低声说:“希望吧。可我不能亲自上场,挺遗憾的。”
“好好养伤,今后还有很多比赛等着你。如果你太心急了反而不好。”
“你心态倒是挺好。”他的笑很温暖,让人心生亲近之感。不像乔哲,总是酷酷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就这样,他俩从排球开始天南地北地聊,越聊越投机。聊着聊着,叶兰突然想起了包里的零食和汽水,问他要不要吃。
他说好。
“医生说我得再躺一会儿才行。”叶兰说,“你能拿一下我的包吗?就在床头。”
韩秋山的手很长,伸手就勾到了。他在翻包,叶兰猛然记起情书还在包里,上面写着他的大名。
她吓得跳了起来,叫道:“我还是自己来吧!”
诚然,她是准备给他递情书来着,可真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却又后悔了。她明明喜欢的是乔哲来着,如果为了一场赌注而向别的男生表白,会不会遭雷劈啊?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韩秋山拿着情书,已经拆了开来。
“把它给我!”叶兰过来抢。可韩秋山一只手就把她给拦住了,另一只手拿着情书有滋有味地念了起来:
“你高大的身影,是我无法企及的彼岸……”他居然还念得抑扬顿挫。
叶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这首歪诗她抄的时候倒不觉如何,怎么从他嘴里念出来,酸得她牙都要掉了?
“这诗挺好,你写给我的?”韩秋山竟挑眉对着她笑。也许是情书看多了,他面不红耳不赤的,一副从容笃定的样子。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叶兰咽了口唾沫。
“那信封上面怎么写了我的名字?难道你认识第二个韩秋山?”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叶兰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是啊,反正不是写给你的!”叶兰一着急,也不管头不头晕了,抢过情书就跑。
“喂,你的包!”韩秋山在后面喊。
叶兰恨得直想抽自己嘴巴,她只好灰头土脸地折回去捡包。她低着头都不敢看他,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