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身外事的人。天辰怎样,跟她丝毫关系都没有。
那曾经是让她如熬地狱的地方,没什么好感。
裴北峥亲切地欢迎她:“何小姐,顾总等你很久了。进来吧。”
说罢打开左右两扇磨砂玻璃门,顾尧的办公室很大,两面是巨大的落地窗,远处高楼耸动,眺目远望是万丈碧宵,白云滚滚。
她气了足了,走进去坐下。
裴北峥为几人倒上水便出去了。
顾尧坐在办公桌后面批阅文件,头也没抬,语气却透露出轻快:“求你的时候你不来,不求你的时候你自己来了。看来还是我弟弟有本事。”
她耸了耸肩,冷笑了两声,倒是没有其他意思,只说:“你就别笑话我了。”
“那可真没有。”
顾尧两手一摊,放下笔,抬头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她,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番,真诚地称赞:“果然,你天生适合这一行。”
“哦?”
何简妤将自己打量一番。她不过穿了身简单的黑色包身裙,外搭一件西装外套,头发梳成了中分,在脑后扎了个髻,她出门前还觉得这样的打扮挺普通的,只为了低调些,却没想到顾尧会如此称赞自己。
也许也是太久没被这样称赞过,她更显得羞赧,不自然地动了动唇:“你这样夸我,我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是说实话。”顾尧意外地没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取笑或是揶揄她,一副坐收渔利,懒得再放诱饵使绊子的模样,低喘了声,把个黑色文件夹推到她眼前,笑道,“如果让你感到不自在的话,那我也不跟你开玩笑了。看看吧,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出来,咱们再商量。”
她接过去,仔细翻阅。
又听顾尧懒洋洋地对庄丹道,“就辛苦庄姐带带我们华盛的这位老萌新了。”
何简妤听他这么称呼自己,扑哧笑了:“顾尧,你还是别开玩笑了。我宁愿你挖苦我,你开玩笑的时候就像讲冷笑话。”
几个人插科打诨了会儿,何简妤对顾尧的防备稍松了些。谈笑风生间想到庄丹告诫过自己对顾尧不可百分百地信任的时候,她还是有所收敛,学得三分聪明了些。
乔思翰正刷过一条微博,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乔思淼开门进来。
“思翰,我有事问你。”
乔思淼向来不爱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
乔思翰垂眸盯了盯屏幕,慵懒地掀开眼皮子打量了一番站在办公桌前边儿的哥哥乔思淼,忽地从他眼中察觉到一丝类似质问的情绪来。乔思翰大感不妙,翻身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说:“怎么了。”
乔思淼把一沓文件拍到他桌上:“去年的财政报表出了问题。你解释一下吧?”
“解释什么。”他鼻息微动,心下一沉,拿起那文件翻了两翻,从里翻出个夹在其中的U盘,他皱了皱眉头,脸色越来越难看。
“到底亏空了多少?多少账对不上,你心里没点数?”乔思淼焦灼地在原地踱步,嘴唇发白,“都催着开会讨论这个事儿呢,你到底留下多少烂摊子?”
乔思翰吃瘪了,觉得无从解释,抖了一抖,却也不打算据理力争。
白纸黑字的证据放在这里,瞒不住的。
所以他沉了会儿气,问:“没办法了吗?”
“有办法。把你日本的房子卖掉,其他地方的也都卖掉。还有你那直升机。国内的房子、车子都卖了。你又不结婚,那宅子留着有什么用?光放在那里,一年住不上一次。”
乔思淼俯身下来,手指敲了敲桌面,叩叩作响,一下一下敲在乔思翰的神经上。
乔思翰跟被割rou了似的,心痛地喊了声:“不行。我不同意。”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乔思淼无可理喻他的抗拒,“你不补上亏空,你还想在天辰立足?你知不知道这回你回来我冒着多大的风险?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少烂摊子?”
“那你就别叫我回来了呀——”乔思翰道,“本来我也不是做这行的料,你们都觉得我不行,还叫我回来做什么?”
“你还不懂么?”乔思淼无可奈何地说,“眼下谁都盯着这块儿rou呢。你忍心看着本来姓乔的天辰过几天跟着别人姓了?给家族蒙羞。”
“不是。你要振兴家族还是什么的,非要牵扯上我做什么?”乔思翰还是无法理解,据理力争,“我那宅子车子直升机碍你眼了?”
“你能不能成熟点?”乔思淼把桌子拍的劈啪作响,“还认识不到眼下的形式吗?你知不知到何简妤去了华盛——顾尧有心挖她很久了。以后第一个治的就是你,是我,是咱们天辰!”
“我做什么了?”
乔思淼脸上闪过一丝冷峻:“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要我提醒你吗?”
两兄弟还在对峙,猝然响起了敲门声。
两人齐齐向门口看去。楠木色的雕花深漆木门又响了两声,接着门把一动,外面那人推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