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这三个字背后发散出来的洋洋散散八百字小论文,他仍旧避重就轻,弯了弯嘴角,“因为有人把嫁妆毫无保留全部交付给我了,那至少要把彩礼备厚一点,才算有诚意。”
张藩翻了个白眼,真想锤死这群整天只晓得情情爱爱的年轻人。
但至少,盛濯然也算交了个底,没有什么奇怪的借口,也不是什么可以拿去拍连续剧的戏剧性理由。
向来懂得和人相处留三分余地的张藩摊了摊手,“战队的事,你看着点,我最近不在靖城。”
年关将近,景簌棉衣不离身,每天都将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去上班,然后又在暖气充足的酒店里,一层层蜕皮,在制服下露出女性特有的身段。
虽然顶着公关部经理这样一个令人遐想的名号,景簌真的站到客人面前,却能出手快准狠掐断那些旖旎的心思,一场来自南方的温柔雨水足够淋shi那些蠢蠢欲动的心。
但被熄火的人里,永远不包括庄森。
他和景簌来自同一个地方,在同一个教室坐了三年,甚至当过短暂一学期的同桌。
他比起其他人都明白景簌性格多么好,她有两面,温柔又坚韧。
时隔半个月,庄森总算从繁忙的工作中脱身而出,又起了使坏的小念头,抬手招来了助理,让端一杯咖啡进来。
庄森咳嗽了声,在电脑那头参加视频会议的盛濯然顿住,没什么诚意又懒洋洋地问,“庄总是不是感冒了?”
手还转着笔,没有停止的意思。
“没有,倒是前几天走了趟远地,也许是受凉了。我刚才突然收到家里的消息,盛教练,我们暂停十分钟,让我打个电话如何?”
盛濯然自然应允,但他并没有起身活动,人往后靠了点,拿出一支烟,仗着千里之外不会让合作同伙闻到,点燃咬在嘴里。
左手撑着头,视线模糊起来,似在发呆。
庄森在拨出号码前,特意看了眼盛濯然,想着自己等会能不能撕下这层冷静的皮。
但至少他不会是主犯。
“喂?”
庄森慢条斯理用勺子搅着咖啡,“喂,景簌。”
隔着一个屏幕,即使满是烟雾,庄森也捕捉到盛濯然身形微动的瞬间,他好心情起来,“我爸妈今晚要和我一起吃饭,他们叫我捎上你。”
人又不是物品,还能揣在兜里打包带走。这个动词,就已经给人很大的误会空间。
“哦,好吧。”
对于庄叔叔,景簌向来是尊敬有加,她似乎自觉地将那个不愿承认的生父犯下的事,揽到了自己头上。即使庄森父亲因祸得福白手起家,景簌也觉得这个祸本该不是落到他头上的。
这份愧疚和感谢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那行,地方是他们自己选的,你不熟,我晚上去接你。”
庄森从丹田发力,把这句说的铿锵有力,连坐得最远的秘书都看了过来,迎头淋了满身老板泼下的一肚子坏水。
摁灭了烟头,盛濯然在三言两语中大概推断出了什么事,诚然比庄森更了解景簌的他,不会不知道这人无法拒绝长辈的邀请。但不久前给了他一张卡就哭着跑走,现在转身就被人家当儿媳妇一般对待,他仍然觉得很不爽。
脾气较之于以往不减反增的盛教练想了想,干净利落断了视频会议。
挂了电话正扬眉吐气的庄森终于发现电脑屏幕里已经没人了,他预想中或者强制平静,或者横眉冷对的场景都没有。
下一瞬,手机里跳来一条消息。
“庄总,信号不好,下午继续。”
庄森:………
神他妈信号不好。
去见长辈,景簌不敢随便邋遢地裹个羽绒服,套着休闲裤就出门。她翻出自己最厚的大衣,又咬咬牙配上雪地靴,不亏待自己。
刚关上家门,庄森的短信就到了。说在小区门外等她,让景簌不用买什么东西,直接空手去。
早有准备,拎的两手满满的景簌看了眼,腾不出手去回复,几分钟后直接将那些东西拿到庄森的车里。
“你每次都这么客气。”
一边系安全带,景簌摇了摇头,“这么多年,就见过叔叔阿姨三次,客气也是应该的。”
知道景簌没有在车里听歌的习惯,庄森关了电台。
安静的路上,景簌侧身看着窗外夜景。夜色下的城市,是部老电影,随便看过去一眼,都能定格成故事。
手机的铃声在此刻响起,如同插曲,拉回了景簌已经快迷失的心绪。
她看了下来电人的名字,立刻接了起来,仿佛电影里终于迎来欢乐大结局的女主角,“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声音软绵绵的,藏着不难辨认的欣喜。
庄森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这人还真是吃不得亏,白天看似不咸不淡揭过了,在下午的视频会议里又恢复成冷静专业的教练模样,丝毫不在意一个电话带来的插曲,把信号不好这个借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