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痛。
比被打的时候还要痛。
终于听到一声“好了”,盛濯然松开牙齿,扭过头皮笑rou不笑看着谭越。
穿着休闲装的男人哼着小曲,示意助理收拾药箱,头也没回,“别恨我,要不是你哥出手阔绰,我也不愿意来。”
“滚吧。”
“一周内别沾水,勤换药。”
“……”
谭越俯下身,在盛濯然耳边一字一句道,“离你这位变态哥哥远一点。”
“我倒是想。”
少年扯出一抹讥讽的笑,看谭越若有所思的模样,别过了头,“不送,慢走。”
自旋转楼梯下去,谭越看见盛景站在落地窗前,桌上搁了个烟灰缸,已堆了许多烟头。
他安静抽着烟,面色Yin郁。
“咳。”
谭越走到他面前,示意助理先走,吊儿郎当地开口,“为你这位宝贝弟弟忙了这么久,不给根烟抽?”
“……”
盛景摸了一根递给谭越,自顾自摁灭了自己手中的,“伤口处理好了?”
点火,吸了一口,谭越似在回想,“缝了14针,还行。”
盛景微愣,眼瞳更深,看向一旁从不管这些闲事的好友,“你是在为他鸣不平?谭越,这可不像你。”
“谁知道……”
眼前徐徐腾起烟雾,谭越眯着眼,“你的事,我多少也清楚,但盛景你这人,没底线到可怕。何必拉小孩子下水,这样龌龊的事,连我都不忍多看了。”
“那就不要看,也不要插手。”
“今天这话我听着,就当过了,你还是做你的年轻骨干医生,不需要在其他事上也救死扶伤。”
盛濯然并没有吃晚饭,事实上,他看着清粥也没有胃口,被缝合的伤口一直在隐隐作痛,不剧烈,却很持续而绵密。
手机和电脑早在回了靖城的第一天就被收走,他也没兴趣去看书柜里的著作,干脆早早入睡。
前几个小时或许进入了深度睡眠,在凌晨一点左右,盛濯然陡然清醒过来。
屋里没什么光,像个黑色的梦魇。他没有做噩梦,醒来却更感压抑,或许因为这熟悉的大宅。
一室寂静里,盛濯然听到走廊处隐约有脚步声,不太明确,却越来越近。
摁亮台灯,他坐起身,大概猜到是谁,眼里卷起浅浅一层风暴。
门被轻轻拉开,没想到盛濯然还醒着,盛景微愣,双眼有些红,看上去很疲惫。
“没睡?”
他慢慢走进卧室,声音喑哑。
“痛?”
到盛濯然的床边,盛景停下,居高临下看他,扫过他伤痕斑驳的脸。
盛濯然不打算回答,他心中的情绪在缝针的时候,似乎就随汗水淋漓而蒸发了,此刻更像一个高坐看台的过客,看眼前人要怎么表演。
“痛就受着,这次是你错。”
“我错?”
他到底还是被戳中了痛处,“盛景你他妈还真不是人,是你自己心理扭曲导致的结果,你告诉我是我错?”
年轻的少年,面容明艳,生气来像只小狮子,盛景看得心里痒,轻笑,“那又如何?”
是了,这人是一直没有底线,早就知道的。
盛濯然闭上眼,“你不要动她。”
“她……是谁?”
被盛濯然的软弱激起了你来我往的趣味,盛景故作反问。
“这件事我不会和你开玩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如果你真的动了景簌,我保证你想要的东西到死你也得不到。”
少年睁开眼,咬着牙一字一句,神色认真,眼中有怒气凝成的光,亮得惊人。
盛景不再笑,眉梢狠狠一跳,大步走出了卧室。
来靖城已经快两周,景簌联系不上盛濯然,给他打的数十个电话,仿佛都被吞噬,了无痕迹。
她也尝试着给盛景打电话,可惜也没被接起过。
只有陈助,在被她追问两人的情况时,大而化之说了句两人有点矛盾,盛濯然闭门思过,手机被收缴,盛景回来就投入一个大项目自然无暇顾及。
已经寄人篱下的景簌也不好多说,在短短的通话时间里,她听到五六个人找陈助有事商量,不多纠缠挂了电话。
她孤身在外,没有亲朋,干脆和每日前来的阿姨成为忘年交。
两人一起做饭,景簌熟稔的刀工还有做菜手法一看就不是大小姐,阿姨收起了对她的初印象,两人渐渐话也密切了起来。
景簌甚至邀请独自在靖城工作的阿姨每日和她一起吃饭,企图打听一些关于盛景的消息。
阿姨却说不知道这人,只道是被一位姓陈的人雇佣的。
扒拉着米饭,景簌瞬间Jing神萎靡。阿姨建议她出去玩,被景簌婉拒了,她一个人,虽然手中有张卡,卡里有一笔不少的钱。
又能去哪里,终究不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