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最无情的鞭子,毎出现一次,就会鞭笞我一次。
钟尘深吸一口气,道:“皇后,这一切只是暂时的。你不会永远只是皇后,上前一步,或者退后一步,总有一天会有个结果。而我,一定会后退一步,找回当初的阿昭。”
“是吗?可我一只脚已经抬起来了,皇上,您做不了主的。”
“朕可以。”
他终于是再次用了这个自称,看起来自信百倍,威严无比。
可惜,我知道,他不可以。
阿昭她真的死了,彻彻底底地死了,死在宇山的山谷中,死在那首歌谣里,死在那一晚的月亮下,死在……心爱的人怀中。
当晚,师兄就来了,他装作来替我看病的太医,顺利地被坠儿领着来看我。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太监,然而光照下,那小太监一拿掉帽子,便可看出是个秀秀气气的女孩子,一双眸子十分清澈,却不同于坠儿的天真,而是带着三分温婉。
“阿昭,你没事吧?”师兄有些着急地道,“你脸色太差了。”
阿昭这个称呼让我愣了很久,但最终我没有制止师兄这么做,我不是钟尘的阿昭,但却依然是师兄的阿昭,阿昭是师兄的师妹,这一点从以前,到现在,还有以后,都不会改变。
我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山谷中太冷,休养几日就好了。”
师兄道:“阿昭,坠儿都告诉我了,你……咯血了?”
我看了坠儿一眼,坠儿立马心虚地低下头。
师兄道:“你别看她,是我一直追问的。阿昭,来,我替你把脉。”
我伸出手,师兄替我把了一会儿,只是皱眉摇头,顿了顿,他道:“坠儿,我想起有味药没带,你可以去替我拿一下吗?就在太医院里。”
坠儿傻傻地点头:“好呀!”
然后就听话地去拿药了,我知道师兄有意支开坠儿,等坠儿离开之后,我道:“怎么了?”
师兄叹了口气,道:“吴姨……死了。”
我道:“什么?吴姨……”
“当初很快传来你和钟尘坠崖但马上被寻回的事情。我和福王都认为起义之事应该押后,吴姨表面答应,谁知转身就发动了起义,毕竟那些人都是绛穆旧族,也很听她的话,起义发生后,我和福王立马在找人支援,可来不及了,只救下一些族人,吴姨本人冲在最前面……她……”师兄叹了口气,“吴姨的尸首我们已经托人带回原本是绛穆的蓟城,她的衣冠我们葬在京城山外,和师父的衣冠冢并排。”
我的眼前一阵一阵地眩晕,为我的犹豫而愤怒的吴姨,为师父的死而哭泣的吴姨,和坠儿在一起,露出和蔼面容的吴姨……
坠儿……
我道:“坠儿她……”
师兄道:“嗯,我支开坠儿……就是怕忽然告诉她,她……会接受不了。”
我扶住额头,艰涩地说:“我明日会告诉她。”
师兄点点头,一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背,道:“阿昭,不要太难过。”
“吴姨的死……都是因为我……是我想出的计划,是我安排的……也是我,被人推下去,导致对外界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因为我……”我喃喃道,眼泪一点一点地落在桌子上。
师兄握住我的手,道:“这不能怪你!计划原本很好,只是钟尘太小心,吴姨又太报仇心切,太过鲁莽……”像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一样,道,“对了,阿昭,你有救了。”
我一愣,道:“什么?”
他说:“阿月,坐下来吧。”
那个小太监低低地应了一声,有些怯怯地看着我。
我道:“她是……”
“她是我四处行医,救下的一名女子,她……与你一样,也是药人。而且,是和你同一种的药人。”师兄道,“阿月不知道自己药人的身份,从来没救过别人,还是前些日子我偶然发现。只要她与你换血,你就可以活下来。”
“可是这位阿月姑娘……”我担心地说。
“没事的。”阿月摇了摇手,“我听庭柯公子说过了,一个药人可以换两次血——准确地说,是一次。我之前,一次都没换过,和你换血后,你可以活下来,我也只是虚弱一段时间就行了。”
我道:“那……那就麻烦姑娘你了。”
师兄道:“明日早上会带阿月来同你换血,之后再去见福王。”
我点点头:“嗯……谢谢师兄。”
师兄道:“谢谢?”
我朝师兄笑了笑,只好道:“那,谢谢阿月姑娘。”
阿月柔柔地一笑:“不用谢我,我的命,也是庭柯公子救的。我知道庭柯公子十分重视你这个师妹,救你,大概就和救他一样。所以,我很乐意。”
我道:“嗯,阿月姑娘的口气,有些可以当我师嫂呢。”
阿月一下就脸红了,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摆弄着手指。
师兄好笑地敲了敲我的脑袋,道:“阿昭就是喜欢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