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当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要是敢不听话……”
银枝接他话:“要是不听话?”
金世安猥琐地笑,吃了一把她的豆腐:“我就打你屁股。”
“……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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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次旦村长安排住宿,银枝婉言拒绝了,她想睡车上。
金世安愣了下,私下里问她:“为什么?”
银枝说:“那屋子里有味,我闻不惯。”
金世安“哦”了声。
其实这味道在旦增的帐篷里也有,但味道远不如现在的浓烈。刚刚在村长家里坐了会,她就快被熏晕了。
“我是不是变矫情了?”银枝低声问。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金世安愣了下,没想到不过是闻不惯味道,她思维已发散到珠穆朗玛峰去了。
“这两个东西之间有联系吗?”
银枝压了压唇角,没说话。
“就算有联系,每个人都有喜欢的,不喜欢的,能习惯的,不能习惯的东西。银枝,你也一样。”
“……”
银枝似有动容,动了动唇,却没说话。
天空蓝得纯粹,云朵飞翔,风吹起沙子,像起了一层薄雾,罩在大地上,眨眼的功夫遮天蔽日,蓝天不再。
原来是变天了。
金世安想到了一些遥远的事,没有任何烦躁情绪。沙尘蔽眼,遮住的只是视线,其实天还是蓝的。
就像有些真相,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只是他发现得太迟了。
“就像有一些错,无论我们想不想,它都会产生;责怪没有任何意义,陪伴才是最有价值的。”
说到这,金世安的思绪已经混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抹了把脸,道:“刚刚我乱说的。”
银枝已笑道:“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有才情了?”
“……”呃,他颇不好意思的,“是看点书。”
她没有刨根问底问他看了什么书,而是问:“你说的,是我要跟你分手的事么?”
“……”
金世安否认:“不,我说的是我自己。”
从前他不是一个正经人,现在不一样了。
他说犯错的人是他自己时,语气和眼神都那样诚恳真挚,丝毫不是儿戏。
可是,他错哪了?
他哪里有错?
银枝想起两年前最后见他的那一次,他睡在她身边,说如果你飞累了,可以回来停在我的背上。
这么好的人啊,这么好的人。
她过去到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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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自带的泡面,晚上九点,天总算黑了。次旦给他们送来了煤油灯,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车是停在院子里的,银枝要回车上睡觉。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金世安会跟出来跟她一起,毕竟越好了晚上由他教她藏语,毕竟下午他们才在言语和思想上深入交流了一次,急需在其他地方产生共鸣。谁知都走到门口了,金世安稳坐在那没反应。
“金世安。”银枝喊道,声音不高不低。
这是声警告。金世安站起来,下意识想走,赵扎西拉住他:“你别出去啊,我们哥俩好好商量些事,我们一起睡。”
赵扎西挤眉弄眼,金世安强颜欢笑,全部丝毫不落地落入银枝眼里。
银枝抱起胳膊,细眉轻挑:“你们两什么情况?”
金世安了解她,知道她此动作就是心情不妙,便好言哄道:“呃,是这样的。我跟赵扎西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程——我们进藏的路还长。可能会商量整晚。银枝你早点睡,明晚我再出去陪你。”
明晚来陪我?
呵呵。
赵扎西那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哪里有说正事的样子?
金世安找的借口太烂。
银枝感觉到了自己被冷落,一时郁气难解,冷冷抛下一句:“谁要你陪?”便转身离去。
赵扎西“哟”了声,“小丫头,脾气还挺大。”
金世安指他鼻子:“要是你吐不出什么象牙,我整死你。”
“放心吧,在医院里头买的关子,这会我统统告诉你。”赵扎西说,“我没骗你,第一眼看到银枝,我就莫名心动。”
“……”金世安在磨刀了。
“你别误会,我对银枝心动,只是因为银枝跟我初恋长得太像了。”
金世安刀磨得更快了:“你要是对银枝又企图,我废了你!”
赵扎西□□一紧:“你行了,我晓得她是你的,我没打过她主意。”
“ 你有证据吗?”
“证据?你不早说,我丢在家啦。我初恋的照片,我可留得好好的。”
金世安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冷哼:“你初恋多大?”
“跟我差不多,今年该三十二了。”
金世安抚摩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