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做着安排:“哥,我们明天转到市里的高级病房去吧,你在这容易被人认出来,条件还不好。转了之后过年还可以叫家人到病房里跟你一起过,团聚和住院两不影响嘛。”
段从恕从来没说过自己不跟家里人联系,小徐以为他家庭关系挺好的,毕竟每次到外地工作回来或者是过年前他总开心的说自己要回家。
“不用了,就在这吧。懒得换了,反正我包成这样子也没人认识我,护士也不会乱说的。人多一点也热闹。”段从恕转头看向两位老大爷。
其中一个乐呵的搭腔:“你留在这陪我们跨年,那敢情好啊。”
小徐又小心翼翼的问:“哥,那我在这照顾你,过年之前能不能回家啊?”
“能,但是走之前帮我找个护工,男的。”
小徐表情为难:“哥,你这样让我有点愧疚。”他以为段从恕会叫自己家人过来照顾他,那样他倒觉得理所当然,不是说找护工不行,但护工毕竟不是亲人,大过年的和护工在一起过,想想就觉得凄凉。
“收收你泛滥的感情,我又不是瘫痪不能自理,你给我找个护工让他给我打饭扶我起身之类而已,你在可怜个什么劲儿”
“……那好嘛。”
………………
第二天中午,林崇去完村子里气鼓鼓的回到医院。
“怎么样了?”
林崇气还没消,气得嗤笑出声:“我去何宇家问他爸他现在怎么样了,结果你知道他爸怎么说的吗?他爸直接把我拦在门外,说你是听到他说要追究到底害怕了,所以叫我去善后!他说我们不拿出两万块他就不罢休,不只要告你,还要向媒体曝光你。你看,我就说不要去管这家人的事吧,惹得一身腥。”
段从恕闭了闭眼睛,揉揉眉心:“其他人呢?还有没有别人了解这件事的”
“没有了。我全村都问过了,有个小女孩说是看到了你在殴打大喜,她害怕所以就跑走了,也没敢跟别人说。大喜他娘跟着我一起去的,结果这老太太听了这话之后有底气了,也开始跟我不依不饶的。”
“……”
林崇跟他抱怨:“我之前就说你今年是走霉运的,让你没事少出点门你就不信,现在知道惹了多少麻烦事了吧?”
“何宇爸爸那边你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当然是理直气壮的拒绝他了,我跟他说要是觉得哪里不合理就上公安局找警 察去,他们最懂公平。跟大喜他妈我也是这样说的,你不知道,老太太那表情可真可怜了,奈何说的话和想做的事太讨人嫌。”
段从恕能想象那是什么样子。对于大喜妈来说他就是一个害他们母子分离的坏人,她选择相信和偏袒自己的孩子是好人,愿意因为自己的孩子穿上铠甲。虽然做法确实无理取闹,显得胡搅蛮缠,段从恕不愿承认,他其实内心深处是有一点点羡慕大喜的。
这件事到此陷入了瓶颈,大家都忙着过年,段从恕是有心无力,也只能拖到身体好了之后或者是他们主动找上门了。
过年这天段从恕他们病房格外热闹,另外两个老人的家人前后来陪了老人一段时间,给他们带了吃的,招呼段从恕,段从恕拒绝了。
段从恕的护工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瘦瘦弱弱,很老实很好欺负的样子。男人整天都是坐在凳子上,有时候是假寐有时候是在看电视,一等段从恕有什么需要他就马上帮忙。
“李叔,我现在没什么需要了。你回家跟家人吃饭吧,明天再过来就行。”下午五点多钟,段从恕洗澡完毕。
李叔继续给他把橙子剥好,然后递给他,说:“我家不在这里,我不回去,就在这,你有什么事就招呼我。”
李叔话很少,段从恕也不是喜欢聊天的人,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聊到私事。
“你家是哪里的?过年了也不回去的吗?”
李叔展了展面部:“我一个人,哪有家啊?在哪过都一样。”
适可而止就好,再问下去就抱歉了。段从恕没发表看法,不再说话。倒是李叔自己主动跟他说了,“我老伴走得早,给我留下个闺女,现在二十三岁了。三年前嫁去另一个县,农村里苦得很,她嫁的人对她也不好,又有了孩子,嫁出去就没回来看过我。有跟没有一样。”
段从恕拍拍他枯槁瘦弱的手背:“她也难,别想太多。”
李叔感慨:“难啊难,大家都难。”
这时地方新闻当好播放到段氏企业,隔床的爷爷看他们这边说:“过年了别想那些丧气的事,看看人家段家,大过年的一家三口跟全公司代表在一起吃饭,团团圆圆富富贵贵,咱也蹭蹭喜气。”
李叔显然也知道段家,接下话茬:“所以说养个儿子是好的,像他们这种家庭,父母带着几年儿子接任,他们就可以退休了。儿子长得又帅能力又强,这哪里是羡慕得来的”
爷爷拿着遥控指他,反驳:“儿子再好没有老子教育他能自己长大成材啊?你这瞎扯,还是格局问题,人家段子毅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