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应德沉yin片刻,说道:“二弟,我听说这女娃的爹娘是你和三弟杀的,是也不是?”
“不错!”
“二弟,既如此,你把她养大了,她不是要找你俩报仇么?”贺应德顿了一下,继续道,“做咱们这行的,最担心仇家报复。你不斩草除根,反将她领回家,这不是养虎为患么?我倒有个主意:我去外面找户人家,给他们点钱,让他们来养她。给她个安稳的去处,不比在这强多了?就算她将来知晓了身世,也不一定能找到咱们。你看如何?”
冷山影虽然舍不得可语,却也希望她有个好去处。待在尚义寨虽然吃穿不愁,可这里毕竟全是杀人打劫的汉子,待久了必有不利。冷山影沉思半晌,缓缓说道:“你讲的确有几分道理,要是真能找到好人家……”
“当然能!”贺应德胸有成竹地道,“我在这一片认识不少人,保证给她找户好的。”
冷山影道:“那就这么定了,你先去问问,人家若是答应,那再好不过。”
贺应德笑道:“就这么办,我这就去!”说罢,从椅子上跳将起来,大步离去。
冷山影抱起可语,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你就要走啦!你会不会想伯伯?”
可语伸出小手,叫道:“手……手……”
“手……”冷山影学她说话,笑眯眯地抽出一只手,虚握她手指。可语笑盈盈地望着他,指尖在他手心挠来挠去。
二人玩得正起劲,锦才之走了进来。
“冷兄,大哥有没有来找你?”
“找了,不过这次不是来借钱的。”
“哦?”锦才之将信将疑,“他找你什么事?”
冷山影遂将可语之事相告。
锦才之仔细琢磨了一阵,低声道:“冷兄,你把她放下,我有话对你说。”
冷山影见他面色Yin晦,眉头紧锁,奇道:“老弟,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锦才之道:“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怀疑大哥他骗你。”
“此话怎讲?”
锦才之附到他耳边悄声低语。二人商量了好一阵才散。
☆、卖女
次日,贺应德回到寨里,兴冲冲地对冷山影道:“二弟,事情谈妥了,人家已经答应了!”
冷山影不动声色地道:“大哥,这孩子抱回来才几天,我有点舍不得,想多照顾她一阵,再看她几眼。这事还是过阵子再说吧!”
贺应德急道:“都已经谈好了,临时变卦叫我怎么跟人家说?”
冷山影不肯让步,一定要多留可语一阵子。贺应德碍于二人关系,不好跟他撕破脸,抱怨了几句,怏怏地走了。
到了下午,贺应德忽然召冷山影和锦才之到中央大帐。二人不知发生了什么,进到帐中,只见贺应德居中端坐,两边各站十来人,似有大事宣布。
贺应德抬手请道:“二位快坐!”
二人在他左右坐下,正色恭听,只听贺应德道:“哨探传来消息,过两天有头肥羊路过这里,我准备好好干一场。你俩意下如何?”
冷山影眉毛一扬,叫道:“好啊!上一次没捞到钱,还赔了十来个弟兄。这次可得把本捞回来!”
贺应德道:“手下说,那客商是从中京来的,是有名的富商。不过他身边有不少护卫,个个身手不凡,不太好对付。”
冷山影道:“怕什么?咱三个又不是吃素的!”
贺应德眼珠一转,说道:“这一次事关重大,绝不能失手。咱们这些手下虽然勇猛无畏,武功却不行。想来想去,还是得咱三个一起去,方可万无一失。”
冷山影道:“就这么定了!咱三个往道上一站,就是皇帝老儿也得留下买路财!”
贺应德转头问锦才之:“三弟,你意下如何?”
锦才之微笑道:“既然有这一份富贵,不取白不取。小弟愿听调遣!”
“好!就这么定了!”贺应德伸手往椅子把手上重重一拍,情绪显得很激动。
两日转眼即过。尚义寨的喽啰们睡饱了觉,磨好了刀,整整齐齐待在帐中,准备出发。冷山影和锦才之来到帐中,却不见贺应德人影。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他的消息。冷山影等得不耐烦,亲自去找贺应德。锦才之不放心,便跟他一起去。
二人来到贺应德屋中,只见贺应德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一层被子,额上搭着一块shi手帕,不远处一名小卒正往脸盆里舀水。冷山影大步走到床边,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贺应德轻叹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气无力地道:“昨夜受了凉,早晨起不了床。”声音滞涩,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冷山影道:“既如此,大哥安心养病。这事就交给我和三弟了!”
贺应德关切道:“千万小心!”
“大哥放心!”“大哥保重!”
二人出了屋,走了一会儿,锦才之忽道:“冷兄,这事有点奇怪。大哥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