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合两人之力,该比您一个人强上许多。”
一席话说得感人肺腑,如何不令苏世贤唏嘘。他压下心头的感动,缓缓摇头道:“半夏,你想多了,我只是做最坏的打算。想我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陛下又能托付我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答应你,若咱们都能活到陛下归来,我自然不辜负你这片深情。”
半夏眸间含泪,却低低笑道:“大人是拿半夏当孩子哄么?方才我说与您全城百姓都有性命之忧时,您并未惊慌失措,也并未哀痛欲绝,当是早有应对之策。半夏斗胆猜上一猜,您是已经有法子救满城百姓于水火,还是这本来就是陛下对您的重托付?”
苏世贤未料到半夏如此聪明,他呆了半晌,终于低低叹道:“果然瞒不过你,我拼着这条命回来,便是要想法子替陛下打开城门。此事自是千难万险,因此才不愿拖你下水。既然今日把话说开,我也更无牵挂。半夏,你往后好自为之吧。”
☆、五百八十章 巧计
“大人,半夏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若是您无法全身而退,难道半夏便忍心独活么?”老梅树虬枝斑驳,从中筛落的日光星星点点洒在半夏脸上,素日平凡的女子在这一刻竟有着别样的风骨。
论及姿容风度,半夏自是平庸,却难得她这片痴情。苏世贤推脱不得,只得长叹一声。他握了半夏的手,两人绕过那一树花墙,躲向后头的抱厦里头说话。
闻得苏世贤要赚开城门,半夏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凝重地说道:“大人,朱旭对瑞安的忠心自是有目共睹,他又是胆大心细之人,想要从他手间取巧,显然太过不易,我不认为大人此法可行。”
苏世贤深深叹道:“我如何不晓得此法难行?如今陛下就在城外,我已然耽搁了许多功夫,再加上整个皇城百姓的安危,便是再难我也势在必行。”
半夏轻垂着睫毛,眉目沉静的女子这一刻十分冷凝。她沉思了许久,方轻轻问道:“大人,您能否进得朱旭的帅帐?”
苏世贤打从重回大裕皇城,显得十分配合瑞安的行动。他除却跟在瑞安身畔跑前跑后,也会奉瑞安之命去大营督查一下军务。
如今瑞安手下并无多少可用之人,她自谓断了苏世贤与苏梓琴父女的念想,牢牢拿捏住了苏世贤这个软弱可欺之人,到比从前对他多了些信任。同为瑞安之臣,朱旭的营盘虽然固若金汤,苏世贤想要出入也并非什么难事。
他不晓得半夏打什么主意,只微微点头道:“我如今替瑞安办事,自然可以出入大营。想要寻机进入朱旭的大帐,也不是不可能。”
半夏眼前一亮,轻轻牵着苏世贤的袖子道:“大人,我有个主意。”
素衣浅粉的女子踮起脚尖,在苏世贤耳畔缓缓低语。苏世贤眸间时Yin时亮,末了却重重将衣袖一拂,断然喝道:“我不许你以身犯险,此事我另寻良策。”
“大人”,半夏语重心长地唤了一声,严肃说道:“百姓尚在水火之中,万一瑞安哪天没了耐心,要一把火焚城只是迟早的事。况且我时常代她传讯,朱旭必不起疑。只要我骗得朱旭出营,大人您瞅准时机盗取他的令箭,将城门打开迎接陛下回京,咱们便就万事大吉。”
诚如半夏所言,她假借瑞安的传话将朱旭调离,再由苏世贤盗得令箭,与他回京后网罗的一些忠臣义士齐心,去打开大裕的城门,这的确是最简单的方法。
望着眼前眉目淡然的女子,苏世贤喉间只觉有些哽咽。他紧紧握着半夏的手道:“计是好计,只是你深陷宫中,我只怕你脱身不易。”
苏世贤自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却不能不顾及半夏的安危。如今轻飘飘说些保重自己之类的话语越发显得苍白无力,苏世贤在半夏肩上重重一拍,慨然说道:“半夏,我苏世贤承了你这份情谊。”
半夏但笑不语,只是将头深深埋在苏世贤胸前。苏世贤迟疑地伸出手去,终于轻轻揽住半夏的腰身,无言地拍了拍她单薄的脊背。
城里城外音讯不通,李隆寿、苏梓琴等人自是牵挂身陷城中的苏世贤。不晓得苏世贤何时能够将城门打开,郑荣命令手下时刻做好入城的准备,预备接应苏世贤的行动。
薄暮冥冥,大裕皇朝这个冬季的雪来得格外早些。朱旭自北门巡视回营,玄铁甲上便落了薄薄的一层。想着城中渐渐缺衣少食的局面,也不忍心百姓们葬身火海,英武的年青人将眉头深深蹙起。
临进营地时时,一辆打着长公主府徽记的黑漆平顶马车堪堪停在朱旭身旁几丈远的距离。朱旭认得车辕上的标记,便收住了脚步。绛紫盘金错银菊纹的车帘一挑,里头露出半夏眉目淡然的面庞。她扬声冲朱旭招呼,唤了声:“将军留步”,便自车厢内缓缓走出,踩着小丫头移下的脚踏下了地。
一秋与半夏都曾往朱旭的大劳传讯,朱旭自然认得瑞安身旁这几个得势的丫头。他侧身一避,不愿受半夏的大礼,只温和地拱了拱手,问道:“半夏姑娘怎么来了此处?难不成是殿下有什么吩咐?”
半夏轻轻福身,略微点点头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