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
纱布不够用了,妇女们就回家将自家的箪子拆掉,放在开水中煮透,按照陆钏的说法,这叫做杀毒。
在战场上给士兵包扎,最重要的一是消毒,防止细菌炎症。二是一定要有正确的止血方法。
大的动脉伤口像往常那样只摁住出血口部位是行不通的,必须要找准血管的位置,按压血管来止血。
嬷嬷们跟在陆钏的身后,陆钏每每看到包扎不对的伤员都会上前去替伤员亲自包扎。
……
管事嬷嬷看不下去了,她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尽职尽责的皇后。
从前哪个皇后不是在宫中千宠万娇,文昭皇后怕是历史上第一个在战场上诊治伤员的皇后。
她身上原本穿着一身素色衣衫,现在也被鲜血沾染的快要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她肚子大,行动起来也是非常的缓慢和艰难。但是实在没有办法,很多士兵受伤后不能随意的移动,有些伤筋动骨的,戴门冬和郝衍生能做的自然不用陆钏来做,他们做不来的,陆钏总不能亲眼看着他们受伤却见死不救。
周围到处是吵吵嚷嚷的声音,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连皇后娘娘都挺着肚子忙活,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歇着呢?
所有人干劲十足。
甚至有人开玩笑道:“若是有人问起来,我也是跟娘娘并肩作战过呢!”
……
嬷嬷跟在身后,终于忍不住道:“娘娘,您还是坐下歇一歇吧。”
陆钏此时腹部隆起的格外厉害,行动也越发笨拙,这七月的天气,她稍微挪动,便会大汗淋漓。
“娘娘快要临盆了,怎么也要照顾着腹中的小皇子…..”
陆钏的心思不知飞到了何处。
她原本想着同苏鑫相敬如宾也不错。反正苏鑫是皇上,都说帝王之情不长情,她亦从不渴求他的长情。
只是如今,出了这种事情,他们之间还能相敬如宾吗?
恐怕很难吧?
就算他想要一次次原谅,但是拿什么堵住那帮老臣的悠悠之口?
侯爷兴许是真得有他自己必须要完成的使命,而陆钏自己并不在这使命之中。
陆钏只能想出这样一个法子来安慰自己。
就像是,她现在的使命除了救死扶伤便是护着腹中孩子健康出世。
除此之外,不是她能考虑的。
侯爷心里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吧?
陆钏的眉头微蹙,几不可见的轻轻叹息了一声,摆摆手:“我也乏了,咱们先回吧,叫他们有事便过去寻我,外面的战事,随时汇报给我听。”
嬷嬷们点头,吩咐下去后便跟着陆钏回去了。
刘县令正在城墙上督战。
现在的战事对他们来说,很不利。对方五万人马,专看准了东西两个大门攻打,西城才有多少兵马?东西两门划去一半,这才半天的功夫就快要守不住了!
陆钏在榻上歇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有兵士来报:“娘娘——东门快要守不住了!娘娘,您快撤了吧!”
陆钏从榻上坐起,面色严肃,空中到处弥漫着一股烧焦的糊味,不知是人的还是尸体的。
陆钏面色镇定的道:“袁泓呢?叫袁泓下来!”
这边人马马不停蹄的去叫袁泓。
几个老嬷嬷不动声色的开始打点行李。
皇后娘娘叫上袁泓,一定是决定撤退了。虽然这样做不好,但是不会有任何人去怨皇后娘娘,她真的尽力了。
在嬷嬷们的眼里,这个是四岁的皇后不仅仅是一个皇后,她还是她们的主心骨,还是一个需要照料的即将临盆的产妇,如此而已。
哪有那么多舍己为人的天下大义,便是娘娘也个有血有rou,会生会死的普通人。
这边兵士将袁泓带到,几个嬷嬷也打点好了行李,出来后便道:“袁首领,我们已经替娘娘大殿好行装。”
袁泓并没有诧异,陆钏是皇后,先行撤退是应当的。
陆钏却凤眸微怒,道:“谁准许你们走了!”
嬷嬷们吓了一跳,管事嬷嬷神情着急道:“娘娘,城门就要破了,等下城里就乱了起来,再走可就不好走了。那五万兵士涌进来,万一磕着碰着可怎么……”
陆钏沉思了半晌,打断她道:“你们先走吧!”
嬷嬷们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娘娘不走她们怎敢走。
陆钏已经转身道:“袁泓,快去县衙将苏康押上来,本宫要他站在城楼上,只要他能将兵力退下,那本宫就暂饶他一命!”
当初留着苏康,原本也是作为质子。
尽管那些人中势力太复杂,但是苏康的心腹还是有的。
若是此时能够让他们引起内讧,无疑会给自己多争取些时机。
袁泓听罢当即大喜,连忙叠声道:“好好,卑职这就去照办!”他身旁还跟着一命小侍卫,便对他道:“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