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吃。
白得得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什么叫生不如死。每一次以为自己死了,结果很快就活了回来,然后再经历一次被吃的痛苦。而且有时候还会变换花样,死法五花八门。
鬼海只有月亮没有太阳,所以白得得也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了,只知道一开始她在鬼物的爪下一个时辰都支撑不住,后来么,已经可以支撑到十日以上了。
至于那副“臭皮囊”——请原谅白得得这么称呼自己, 她已经发展到觉得rou身就是束缚的阶段了, 只留元神自由自在地也很好, 尤其是当她发现自己的元神可以凝练后。
凝练元神后, 白得得只觉得自己和星辰之间的联系仿佛更紧密了,在她打坐恢复的阶段, 耳边总是会回响起杜北生的声音。一开始白得得只以为是幻觉, 她也觉得很奇怪, 如果是幻觉和思念如狂的话, 怎么会听到杜北生的声音而不是容舍的。
后来白得得才反应过来,那是她的元神通过神桥和杜北生所在的星域生成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应。
白得得忍不住喃喃出声,“北生。”
傻鸟眨巴眨巴眼睛,怯生生地侧头看了一眼边上面无表情的容舍。
容舍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皱褶,“我出去几天。”
傻鸟赶紧道:“可是得得怎么办?万一出了什么状况,我怎么帮她?”
容舍回过头看了眼傻鸟,什么话都没留就走了。
傻鸟后知后觉地咂摸:容舍这是让白得得自生自灭的意思吗?啧啧,男人的嫉妒心真是比女人还可怕,尤其是容舍这么心胸狭窄的人,啧啧。
容舍一走,傻鸟就一个人守着方寸壶看戏,它能走出失恋的Yin影真的全靠白得得了。若是没有对比,它大概还在消沉中,不过看到白得得没失恋却过得这么惨,傻鸟就异常的平衡。
所以当鬼王察觉到白得得的存在时,傻鸟比白得得还紧张,生怕她真死了。元神离体虽然不会死,但是元神若是被毁,那就会死得不能再死了。而鬼王最拿手的就是虐杀灵魂体。
“容舍,容舍……”傻鸟紧张地开始呼唤容舍,可惜容舍出门还没回来。
傻鸟紧张得瓜子儿都嗑不下去了,“哎,白得得啊白得得,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这运气也忒差了吧,早不遇到鬼王,晚不遇到鬼王,偏偏容舍不在你就遇到了。”
其实鬼王早就感应到鬼海里来了活人,但是以他的神通居然一直靠近不了那活人,总像有道无形的影壁阻挡他一般。但有一天,那道影壁突然就消失了。
鬼王出现在白得得面前时,吓得她一屁股就坐到了白骨上。
“是你!”鬼王朝白得得裂开空洞的嘴巴。
白得得勉强地笑了笑,“是啊,他乡遇故知,惊不惊喜?”
“很惊喜,本王正愁四处找不到你们这对狗男女,没想到今日得来完全不费功夫。”鬼王“桀桀”地笑道。
“你这样骂人,会显得很没有教养。”白得得又往后退了半步。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鬼王的白骨手轻轻一捞,白得得就到了他手里。奇怪的是,虽然她现在明明就是灵魂体,但依然能感觉到鬼王掐她脖子让她窒息的痛楚。
白得得疯狂地拍打鬼王的手,可现在面对,鬼王她就跟婴儿之于成人一般无力,白得得只能勉强从缝隙里逼出声音道:“你杀了我可就找不到容舍了。”
看戏的傻鸟连瓜子儿都忘记磕了,不明白白得得这话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很快它就听到了。
白得得感觉鬼王的手松了松,赶紧道:“我要是死了,你和容舍就是不死不休的结果,你杀了他最爱的人,只会让他更变态,你自问能对付得了他么?”
鬼王“桀桀”道:“上一次要不是你搅局,他早就死在我手上了。”
白得得道:“错,上一次要不是我不自量力地想去救他,而让他投鼠忌器,你早就死在他手里了。”
鬼王眯了眯眼睛,如果他还有眼部肌rou的话,一定是这个动作,“呵,盲目自信。”
白得得道:“是么?一个知晓连你都觊觎的道之奥义的人,你觉得会输给你么?还是你上次把道之奥义都领悟完全了?”
鬼王冷声道:“你想说什么,快点儿说!”
“我想说你要是杀死了我,就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要挟容舍的了,所以还是留着我的小命更划算,对吧?”白得得笑了笑。
“额的老天。”傻鸟一边感叹一边摇头,“我真是服气白得得了,亏得容舍不在呢,不然……”傻鸟觉得,不然白得得肯定再也出不来了。
结果话音都还没落,傻鸟就听见了容舍的脚步声。
傻鸟很够义气地往方寸壶面前挡了挡,怕容舍看到白得得正联合鬼王对付他。
容舍道:“我走的这几天,你就一直坐在这儿?”
傻鸟心想,不一直坐在这儿我坐哪儿啊?白得得的这剧目就是错过一丁点儿,傻鸟都会惋惜而撞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