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所有东西都在离他远去。
忽然,他只觉得心中豪气突生,策马飞奔着追上去。前面的护卫听见声音,惊诧地勒马回头看,以为小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马车停了下来,阿沅奇怪地掀开窗帘:“怎么了?”
“阿沅!等我回去娶你!”少年的呼喊惊起了林里的雀鸟,扑腾腾地飞起一片。一众护卫则是石化在原地,他们送完林姑娘回来,会不会被灭口?
长风作为领头的,隐晦地摆了个手势,众人立马转头,看天看地看山看草。
阿沅探出头去,看见少年已经骑马追到了她马车旁边,低头热切地看着她。
那一瞬间,风静止了,云水都不动。她一直认为婚姻终究会成为坟墓,无法想像能和少年共白头。但,此时此刻,她想,也许未来会不一样。
她不会让他在二十四岁那年死去,她要搏一搏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未来。
“好,我等你。”她郑重地点头,神色认真,应下承诺。
第66章
兄长有亲事,铃铛碰银镯。
从八郡回京没有经过岭南天河城,直接一路北上,经过了梁王封地越州。
阿沅一路上倒是看了许多不一样的风景,高山巍峨,溪流宛转。春寒料峭,再踏入京城时,正好赶上了三月初三上巳节。
京城的过节气氛不像清州那般热闹,甚至,有些过于冷清了。不说相约成行的青年男女,连结伴出游的踏青学子都没有多少,往年拥挤的河岸边只有兰草肆意生长。
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股莫名的紧张气氛里。与此相对的是林府里一片喜气洋洋。
阿沅一归家就享受到了至高无上的待遇,差不多有小半年没见的女儿,徐氏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着。阿沅觉得压力颇大,没几个月她就及笄成年了,阿娘却突然回到了养宝宝的状态,可她不是宝宝啊!
“阿娘,出门快迟了。”她看了看天色提醒道,阿娘从半个时辰以前就说今日要出门,结果到现在还抓着她说话。
徐氏却是漫不经心地瞥一眼外面,语气没半分波动:“迟了便不去了吧。”
“阿娘?”
“算不上什么事,不过是大公主新置了座别庄,邀几位命妇前去暖屋。我就是顺带的,不去也没什么要紧。”事实上是相识的夫人邀她一道去,她原想着没事去去也成,可如今女儿归家,她陪女儿还嫌不够,哪管得上那么一场暖屋宴。反正大公主不会记得她这么一位小人物。
阿沅没想到一回京就听到了大公主的名字,一时间也是百味杂陈。阿兄和大公主的过去扑朔迷离,一个经年不娶,一个多年未嫁,像是在僵持着一样。可如今阿兄却躲去了岭南,连过年都没回来,也不知这场戏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正想着事情,却听阿娘道:“我给你阿兄相看了位姑娘,你回头跟我一起去她家做客,帮阿娘看看姑娘的品性如何。”
“啊……啊?”阿沅惊讶地瞪大眼睛,有些反应不及。阿兄要定下来了?
徐氏狐疑地瞅她:“你这么惊讶做什么?你阿兄都二十二了,你看别人家的连孩子都有了,他呢?不说孩子,他都不在父母跟前尽孝!若我不是他娘,准看着他孤独终老!”
怒气冲冲说了一通,她的语气忽而转为低沉:“你看你阿姊,都怀了身子了,还有你,没几个月便要出嫁。到时候府中那般冷清,我和你阿父两个老人家,一把年纪,身边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说完话,她还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
阿沅叹气,安慰地拉过阿娘的手:“阿娘,您和阿父才不老呢。话说回来,给阿兄相看的是哪户人家?”
徐氏道:“倒也没相看成,是光禄卿魏大人的嫡女,名唤如铃。”
晴天霹雳!阿沅话都说不清楚了:“谁?魏如铃?不是,不好吧,她父亲是光禄卿啊……我们家,那个,是不是不般配?”
“就你知道不般配?你当阿娘什么都不懂?”徐氏轻点她额头,林尚就是从光禄卿这位置上被撸下来的,她见了新任光禄卿夫人都觉尴尬。可魏夫人却上赶着跟她套交情,她总不能冷脸以对吧。一来二去,交流了些育儿经,关系倒是越处越好,魏夫人也提出了结亲家的意图。
徐氏想想自己儿子那个德性,都没想耽误人家黄花大闺女,一开始便拒了。可魏夫人却说让她先见见自家女儿再说,因而她们便定了个日子。她打算见了之后再寻个由头拒绝,都说齐大非偶,与光禄卿夫人交好是一回事,娶她家女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况且她丈夫林尚只是个小小议郎,光禄卿夫人为何上赶着与她家结亲?这事想想都有猫腻,她也只是静观其变而已。
阿沅只能呵呵笑,这是多大一盆狗血啊?她都想像得到刘功曹在自己家哭嚎的样子了。
她转念又一想,魏夫人都能瞧上自家兄长,没道理瞧不上刘功曹啊。刘功曹当年在太守底下做事,知根知底,学识渊博,怎么看都是佳婿。难道是因为户籍问题?
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