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有看上的便当场交易,权当是热闹。
那人笑呵呵的,见阿沅没说话,又转向程让道:“小将军要不要进来瞧瞧?”
阿沅还以为程让必然会高冷地走开,结果却被他拉了进去,“好啊,都有些什么新奇的货物?”
那客商看小将军竟然真的被自己忽悠进来了,赶紧领着人往大堂中间几张桌子走去,“将军您随便看,不敢说多名贵,确实都是些新奇物件。”
“小的刚从海上回来,因而都是些海产。”那客商指了指桌中间一堆,“南海的珍珠、东海的珊瑚,还有从海上小国换来的琉璃宝镜什么的,将军你尽管挑。不知小姑娘喜欢什么?”
他介绍的都是姑娘家喜欢的东西,凭他多年的眼力来看,讨好这小姑娘比讨好小将军还重要。
果不其然,他看见小将军立马回头小声问:“你要什么?”呦,那满面的柔情啊,哪里像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将军。
阿沅对一株珊瑚树很感兴趣,走到近前仔细看了看,拍板定下:“我要这个。”
程让问客商道:“这是从哪儿弄回来的?”
“这是东海里的,我们的商船在海上行了大半年,途中经过海上几个小岛,从岛周围礁石下取来的,都是真货!”
程让点点头,又问道:“有没有海上的舆图?”
一般来说舆图绝不会外传,毕竟都是自己辛辛苦苦亲自在海上行了大半年才得来的,堪称商业机密了。不过这个客商却不是一般人,他来年决定不再去海上,只在家中经营,因而特地绘制了几幅舆图,想着卖给后面下海的人,也算结一段善缘。
程让所问恰是撞到他心口上了,顿时喜不自胜道:“将军您可真是问对人了,小的手头正好有几幅呢。”
等那客商去房里取舆图了,阿沅压低声音问道:“你要海上舆图干什么?”莫不是要出海?
程让摇摇头,将她刚刚看中的那株珊瑚树往她怀里一塞,“乖,自己的东西好好抱着。”
阿沅目瞪口呆,逛街连未婚夫拎包的福利都没有吗?她气鼓鼓地鼓起腮帮子,低头看了看漂亮的珊瑚,才气顺了些,还好,至少不用她付钱。
拿到舆图付了钱之后,两人才又顺着刚刚的路线回将军府。
阿沅回到自己屋,看见院子里凭空多了几盆兰草,有些意外:“这是哪来的?”
小荷和长风一起回来的,倒是对兰草的来源打听得清清楚楚:“将军今日去西市给您买的,听说他们抓贼寇时刚巧看见那家院子里有几盆兰草,将军一看觉得您肯定喜欢,便买回来了。”
阿沅进门的脚步一顿,“哪家院子里?”
“贼寇住的院子里啊。”小荷接过她手里的珊瑚树,小心地摆在多宝阁上,“姑娘您这珊瑚在哪儿买的?可真好看啊。”
阿沅心不在焉回答:“在悦来客栈买的,那里正好有客商在卖东西。”在贼寇住的院子里搬回了几盆兰草?她再看那独树一格的修剪技艺,可不是跟她之前买的盆栽出自同门嘛。
程让将人给抓了?
她心头都要呕出血来,这种被人捷足先登的感觉实在太不好了,明明是她先发现的,结果她连人正面都没看见,回头程让就将人给抓了,还不让她多问!
到底是不是程诩啊?
她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一只手攥住另一只手的手腕时,突然想起,她以前手上是不是有个镯子?怎么不见了?
她皱眉回想了半天,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程让回到书房,移开靠墙的书架,露出后面一堵白墙。他在某块砖上敲了敲,又扳了下地上的铜炉一角,面前的白墙突然移位,露出一个仅供一人出入的小口。
他面不改色地走进去,待他进去后,身后的墙又慢慢恢复了原样。里面一进去就是一排向下的石阶,石阶两旁的石墙上点着蜡烛,照亮了整个暗室。
他一步一步走下去,脚步声在安静的室内回荡,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抬起头来顺着声音看过去,“阿让,你回来了。”
他看了看周围,怅然地叹了声气:“这里和我从前待的地方一模一样,没想到阿让你还会设暗室。”
程让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定定地看着他,若不是尚且完好的右半张脸,他根本无法从这个人身上看出一丝一毫从前的影子。
他的兄长生来作为程家的嫡长子,从小就被寄予厚望,他也没让父母失望,天资聪颖又努力上进,在清城里声名赫赫。后又入京为官,娶得太尉千金,意气风发、豪气冲天。
怎么会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转折就在那场嘉台盗乱。
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暂时从回忆里拉出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程诩自己移动轮椅往前挪了挪,离他近了些,声音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阿让,你要弑兄吗?”
程让的心头像是被砸了一拳,疼痛难忍。他张了张口,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