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巾递给她,默默地看她擦干净眼泪鼻涕又把创口贴给她。
莳音哭笑不得,
“就是一根倒刺而已,不用贴创口贴的。”
“虽然创口贴一般没什么卵用,但是包着起码会不痛一点。”
男生自顾自撕开创口贴,强制性地裹在她的手指上。
然后再把那袋黑色塑料袋装着的东西塞进她的怀里。
“这是什么?”
“礼物。”
礼物?
是看她哭了所以给她买的么。
“……什么礼物呀?”
他认真思考几秒钟,然后随便找了个理由,
“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纪念日的礼物。”
……今天倒还真的是十月革命的纪念日。
但是如果十月革命纪念日都要送个礼物的话,前几天的国际生物多样性日怎么就没有丝毫表示?
女生揉了揉眼睛,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先别拆。”
少年伸手阻拦她欲解开塑料袋的动作,不自然地轻咳道,
“这个礼物太贵重了,还是别在公共场合随便看比较好。”
莳音望了一下手上简陋的包装,又想了一下他回来的速度,觉得这怎么都不像是一个贵重的礼物。
但是看见少年郑重其事的表情,还是很配合地放下手,抱在怀里,没有去动它。
塑料袋抱在怀里很硌手,似乎装了很多圆圆的小球,碰撞起来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究竟是什么?
她心不在焉地扒了一会儿白米饭。
“裴时桤,你今天这么乖,是……是因为我哭了吗?”
裴十七对她用“乖”形容自己有点不满,但瞅瞅她依旧通红的眼眶,还是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
“差不多吧。”
毕竟如果莳音不哭的话,说不定他现在还揪着她的帽子教训她在广播室里的“迟钝”。
眼泪,特别是“好朋友”的眼泪,对于裴十七这样的傲娇小孩来说,还真是杀伤力巨大的武器。
“那,那如果其他人也哭的话,你也会给她去买饭吃吗?”
“谁?”
他挑了挑眉,“谁也哭了?”
“……就是假设。”
“小爷没法儿假设。”
“那换一个条件。”
女生放轻声音,
“如果,如果一个老人家在你面前就要摔倒了,你会去扶他吗?”
“扶啊。”
“你不怕被碰瓷吗?”
“不怕,就当破财消灾了。”
“……那如果是年轻人呢?比如你在打饭的时候,旁边有个同学要摔了,你怎么办?”
“真要摔了,就扶啊。”
少年扬扬眉,似乎很不解她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那种时候,肯定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吧。”
“那如果是不喜欢的人呢?”
“有多不喜欢?”
“……算了。”
裴大爷难得这么配合,没有嫌弃她一个接一个幼稚又无厘头的问题,反而讲究地问清细节,莳音却率先放弃了。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
“我就是随便问一下,不用研究的这么认真。”
其实就算问出来又怎么样呢。
莳音很清楚,在裴时桤心里,宁词不会有太深的掠影。
最起码现在,他的目光很干净,不管是伸手扶也好,笑也好,说谢谢也好。
站在最客观的角度,都是不值得讨论的礼貌。
说不准她去匿名投个稿,还要被围观的网民骂小心眼玻璃心。
她在意的,纠结的,悲伤的,不是他的行为。
而仅仅只是因为他们站在一起的莫名的“相衬”感。
这种感觉其他人无法理解,甚至可能只有她自己有。
如鲠在喉,咽不下去,难受的要命。
从小,童话故事里就说,王子要和灰姑娘在一起才浪漫。
道明寺和杉菜,直树和琴子,这些被翻拍了无数遍的经典,也一听人设就知道是冒着粉红泡泡的恋爱偶像剧。
女主角或许有瑕疵,或许有缺点,或许命途多舛经历坎坷,但是不要紧,她总会慢慢获得美好。
因为她的单纯和善良就是最好的武器,没有男生能拒绝得了纯净的目光和羞涩的表情。
那么自己,顶多就是旁边那个人设完美却注定背景板的陪衬。
被他们隔绝在外,被他们遗忘在后。
他们笑着往前走去,并肩而行,自己再努力,也终究会被落在原地,而后恼羞成怒失去理智,成全他人自我疯魔。
……真是,可笑又可怜。
“小红帽。”
对面忽然传来少年有点正经的声音。